他不由悄悄猜忌,該不是昏睡三個月健忘了好些事兒?
“不不不~”崔耕搖了點頭,道,“我是說大海很遠很遠的另一端,離我們大唐非常遠非常遠的處所……”
這聲音崔耕聽著耳熟,而初九更熟。
四個多月前,他為了追隨公孫大師的芳蹤,從清源縣家中來到了泉州府,一住就是一個月。凡是公孫大師在畫舫上演出劍舞,他是場場必到。且揮金如土,從不憐惜財帛。
“走了?”
當崔耕也從上邊下來,初九已經開了院門將老管家迎出院裡。
崔耕印象裡,老管家是個做事慢條斯理又認死理的人,明天能從清源縣趕了泉州府,並且這般孔殷火燎,悄悄猜度,莫不是家中出事兒了?
為了醫治他,初九早已花光了此番他們來泉州府的川資,幸虧這棟金魚巷的小宅邸是崔耕他父親當年在泉州府的時候購置的,不然他們主仆倆現現在早就流落街頭了。
崔耕非常絕望地轉頭望著北方,低聲感喟道:“冇想到昏睡三個月,便物是人非了。唉……像公孫大師如許的美人兒,名動長安,引來無數風騷才子追捧,那隻是遲早之事罷了。初九啊,你看下我們另有多少川資,要不……”
常常刺桐港上浪高風急,海風便能順風而行數十裡,微鹹的海風雖漸飄漸淡,終能化作一股清爽冷風撲入泉州城南中。
”哪有那麼多萬一?“
“我的天!二郎,你爬那上麵何為?”
“在這兒呢,鬼哭狼嚎的,你嚎喪呢?”
這昏睡的三個月,他做了好多夢,不計其數的夢。有怪誕無稽的,有天方夜譚的……
初九一聽自家公子到現在還念念不忘這個紅顏禍水的女人,悄悄鄙夷了一番崔耕,不過嘴上還是回道:“小的探聽到了,自打二郎您跌入湖中人事不省以後,那湖中畫舫也換了東主,至於公孫大師,傳聞在第三天便帶著主子和丫環分開了泉州府。聽人說,是去了長安。”
初九還不曉得自家公子的德行?急得擺著雙手,張嘴禁止道:“二郎,莫說我們現在已經山窮水儘冇有多餘的川資了,便是有川資也不能去長安啊。我們離家已有四個多月了,老爺夫人過世得早,至公子又在前年病逝了。現現在崔家在清源縣的造酒坊,幾百畝良田的財產都指著你歸去打理哩。依我說啊,我們還是早些回清源吧。再說了……”
屋簷下院子中的初九聞聲尋望,發明二公子竟然爬到了屋頂上去,頓時急了:“二郎,你大病初癒可不能登高爬頂,萬一再出甚麼事兒,俺如何跟死去的老爺交代啊?“
蝶夢莊周?
微醺的海風下,富強的海港上帆竿林立,舳艫相接,千帆競發。大唐帝國的東方第一港口上,不但停靠著大唐的商船,還逗留著外洋藩邦各國前來大唐貿易的商船,真有一番“招來外洋蠻夷賈,漲海聲中萬國商”的亂世情狀。
泉州灣,刺桐港。
崔耕聞之麵色突變,這個他老爹臨死前納得第三房妾侍,一貫寡言少語冇甚麼主張的女人,竟然有這般美意計好本領?
崔耕想著想著,腦袋又開端感遭到模糊的裂痛,他猛地一把抓住中間初九的胳膊,問道:“小九兒,你說在大海的另一端,是不是另有很多很多的國度,另有長得和我們不一樣的人?他們也有本身的天子,也有本身的朝廷和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