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赤府的路上,扶華神采有些難辨,似是有甚麼話要對我說,但幾次都欲言又止,目睹頓時就要到赤府的後門,我終是忍不住了,問道:“你有甚麼話要對我說麼?”
我與扶華約莫已有幾月未見,此時他冒然來尋我,我卻不曉得要說些甚麼,場麵上不免有些難堪。因赤府離羅父子府邸並不太遠,以是我並未乘坐馬車來,隻要兩個陪侍的丫頭遠遠地跟在前麵。扶華看模樣是單身前來,牽過了馬匹,解開馬扣把畫軸放進袋子裡,單手牽著馬匹與我一同徐行回府。
我看著扶華的嘴巴一張一合,耳朵卻鳴鳴作響,聽不到任何聲音。過了好一會,我終究找回了聲音,死死的盯著扶華的眼睛,沙啞的詰責道:“你說,誰反了?!驃騎將軍前去彈壓?哪個驃騎將軍?!”
扶華被我扯得一踉蹌,扶住我的手幾近鬆開,幾番拉扯下,還是遁藏著我灼灼的目光,不敢正眼瞧我,“薑纓他……他隨父一起,父親命令,首犯……首犯一旦俘獲,當場正法……他……他隨父抵當,無法韓將軍與淮卿雄師壓下,薑伯父在陣前自刎,薑纓他……下落不明……”
父親道:“是,臣會好生相勸,不過……此事與七公子無關,小女再胡塗也不會將此事怪在公子身上,你二情麵分非同普通,何不公子親身來安慰小女……”
我神采又白了一層,緊緊地抓住扶華的衣衿,嘴唇顫抖著問:“反了?!薑伯伯如何會反了?!那……那薑纓呢?薑纓如何樣了?”
扶華麵露痛苦神采,艱钜的一字字回道:“薑纓的父親,薑牧尚薑伯父,在襄平與西燕錦貴妃暗中結合,反了!夫君大發雷霆,上月,已派驃騎將軍韓昉韓伯父,和……和淮卿一同去彈壓了……”
我度量著畫軸緊了緊,吸了吸鼻子,勉強冇打出噴嚏,喃喃回道:“試了,還是冇甚麼結果,你這些年冇少為我尋藥,我看也不必費事了,佐不過飛絮就這段光陰,入夏了就好了……”
過了好久,我不動,不哭,也不語,彷彿變成了個木偶普通,扶華知我受得打擊過大,叮嚀了丫頭去赤府喚了我母親出來,母親忙不迭的前來時,見我這幅模樣嚇得花容失容,抱住我不竭地呼喊“我的兒……”
我渾身隻露一雙眼睛全部武裝的抱著畫軸走出夫子府邸大門,卻不料瞥見好久不見得扶華在府門前幾株正開的正濃的鳳凰花樹下閒庭信步的微揚著頭負手而望。風吹下如火焰普通的花瓣,落了府前一地,扶華就這一片紅色的絨毯上,臨風而立。
未幾,父親也趕到了,見妻女如此模樣,忙叮嚀丫頭攙回府中。待府前安寧下來,父親向扶華一禮,扶華點點頭,淡淡疏離的道:“約莫芙兒這段光陰不會再想見我,瀛國公還須好生勸勸她為好,她性子倔,不要悲傷壞了身子纔好”
扶華笑笑並未說甚麼,徐行走到我跟前把那一堆畫軸接了疇昔,“看模樣,夫子的書房快被你搬空了吧?”
這句話有如好天轟隆般響在我的耳邊!臉上的赤色頃刻間退了個潔淨,我晃了幾晃,幾欲跌倒,扶華大驚失容忙抱扶住我,大聲喚著我:“芙兒!你如何樣?!芙兒!”
扶華愣了愣,隨後就是神情龐大的皺著眉還是不語。
扶華麵色一僵,低頭不語,我手上力道加大,扯著他的衣衿往下滯,逼迫他的臉正對向我,狠狠的持續問:“你說啊!薑纓現在如何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