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越說越怒,懶得再看扶不上牆的男人一眼:“老爺既然不想說了,那就早點歇息吧,我去西屋睡了,有事再喊我。”
水草冷冷的,細細的,硬硬的――不對,這不是水草,這是人手!
許氏說完,掉頭走了。
老爺彆不是瘋了吧?
目睹藥碗空了,尤老夫人沉著臉道:“喝了藥就早點睡。”
許氏神采攸地變了,聲音發顫:“老爺為何這麼說?”
要不是這個孝子走捷徑,含章如何會落得畢生不得科舉的了局。
丫環聽了尤大舅的控告,撲通就跪下了,小臉嚇得煞白:“婢子冇有啊――”
許氏內心很明白,今後想要有好日子過就要靠大姑姐,而大姑姐在乎的當然是婆婆。
對於不成器的丈夫,要許氏多麼尊敬也難。
丫環更加懵了。
尤大舅白日捱了板子,又聽馮橙說了那番話,精力身材兩重打擊,再聽許氏如許的話完整難以忍耐。
“你不信?”尤大舅一聽怒了。
屋中隻剩下尤大舅與送藥的丫環。
“早晨去一趟我外祖家。”車廂中光芒有些暗,少女白淨的麵上冇有一絲神采,“讓我孃舅體味一下甚麼叫殺人滅口。”
許氏騰地起家,嘲笑道:“老爺現在曉得怕了,當初如果少喝兩口貓尿,何至於漏了口風給歐陽慶。那殺人犯的兒子如果冇落第,又如何會把含章牽涉出來?”
“你們都退下。”
尤老夫人一走,隻剩下許氏陪著尤大舅。
許氏忙攔著:“母親,使不得啊,老爺才捱了板子,身上有傷呢!”
見尤老夫人含怒走了,她忙追上去。
入夜,燈火透明也趕不走覆蓋著尤家的愁雲慘霧。
再如何樣,隻要這麼一個兒子。
“啊,拯救,快拯救――”尤大舅猖獗喊起來。
睡在各處的下人聽到動靜紛繁趕來,尤老夫人也被驚醒,由丫環扶著過來了。
尤老夫人看著狀若瘋顛的兒子,心俄然一沉。
甚麼下毒?
馮橙靠著車壁養了一會兒神,展開眼喊了一聲小魚。
小魚鼻端繚繞著如有若無的香辣小魚乾味兒,冷靜等著叮嚀。
先是說丫環要毒死他,現在又說殺人滅口――
“再發癔症,就送你回籍下去。”
聽馮橙叮嚀完,小魚沉著點頭:“曉得了。”
極度絕望之下,尤老夫人把雞毛撣子一扔,掉頭就走。
尤大舅看看濃黑的藥汁,再看看麵色慘白的丫環,大呼一聲:“滾出去!”
再折騰下去,她這把老骨頭就要交代了。
“甚麼懼罪他殺,戚大人又不是真的收受賄賂才幫含章落第的!”
歸去的路上,翠帷馬車緩緩而行。
跟著叫喚規複了對身材的安排,展開眼睛的那一刹時,尤大舅清楚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逝。
許氏也不耐煩了:“我倒是想信,可老爺說丫環要毒死你,這讓我如何信?”
尤含玉才被尤大舅吼過,內心還委曲著呢,見祖母和母親都走了,也抬腳走了。
尤老夫人也感覺尤大舅混鬨,厲聲道:“你鬨騰甚麼?”
燭火悄悄騰躍,屋內終究溫馨下來。
尤大舅想喊拯救,脖子卻被水草纏得死死的,發不出涓滴聲音。
“內裡有毒,我吃出來了!”
尤大舅趴在床榻上極力仰著上半身,掙紮喊道:“苦的!”
她要的是扯下那層遮羞布,讓他們今後冇臉往馮家人麵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