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宮的主殿在山頂,宮主、長老都俱於上,其下則錯落諸弟子寓所。
嬰兒拳頭大的一顆夜明珠被安排在燈台上,照亮了周遭一畝三分地,也讓葉浮生終究能看到這個山洞裡的隱蔽。
端清將葉浮生以“弟子”稱,他們這些人喚葉浮生一句“師叔”不為過,但是葉浮生有些訝然:“這不是客房?”
山洞被打造得很平,冇有怪石倒懸,隻是也冇設火把,光芒不免暗淡。葉浮生摸索著往裡頭走了一大截,才見著了瑩潤的綠光。
楚惜微做得很好,但還不敷好。
右邊是練功室,除了蒲團外更無甚麼安排,葉浮生越看越感覺端清的日子比起當年在飛雲峰實在無趣,搖著頭去看中間占有了院子大部分空間的山洞。
他的手掌頓住,怔怔地看著冰棺下的女人,嘴巴開合好幾下,喉頭哽塞,一個字也冇能說出來。
山洞最內裡很寬廣,最中心有個一丈周遭的水潭,寒氣如霧,觸之生寒,想來是當初冇有被填平的部分,其寒意入骨,幾近讓周遭山石都凝了白霜。
寒潭之上有石台,上麵安排著一具冰棺,因為被設在這經年不見天日的暗冷之地,又有天然寒潭鎮著,並冇有熔化跡象。
如許異化著忐忑和心虛的不安持續了一起,因為顧及到謝離年紀小,他們的腳程並不很趕,比及十多今後纔到達了東陵地界。
進了院門就更覺冷,恐怕那寒潭固然被填了,但千百年積儲的極冷地氣還繚繞不去。葉浮生抱著謝離,也就冇在院子裡多做逗留,先進了左邊的寢室。
右邊的高瘦羽士搖點頭:“此地是端清長老的寓所。”
葉浮生一手摸了摸謝離的頭,安撫著這個有些忐忑怯生的孩子,昂首迎上端清的目光,道:“您且去吧。”
左邊的羽士略胖些,看起來很有些心寬的和藹,聞言便道:“師叔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這座院落裡有一處寒潭,厥後固然被填了大半,但也冷意不減,內力寒微些的弟子在此呆久了輕易留下寒症,以是平時也很少有人來的。”
兩人見到外人,目光一瞥即收,先向端清行了禮,道:“長老,少宮主自接到您的信,便叮嚀我等重視廟門,本日可算比及您返來了。”
謝離畢竟孩子心性,不免有些獵奇,端清不催促,葉浮生便也由著他。三人在販子間逗留了兩日,以後又走了近五天路,終究到了忘塵峰。
“欺霜院”的位置很偏,偏到了忘塵峰後山一處犄角旮旯地,外有山林掩映,後有溪水環抱,因為陣勢偏高又時節近冬,地上另有霜露未淨,透著一股徹骨清寒。
這該是一個天然的迷陣,又被人力挪動了草木土石的位置,暗含奇門遁甲之變,外人入此受陣法所困,底子記不清來路,難怪太上宮能避世多年。
他半生為天意情麵作弄,存亡之間不曉得展轉多少回,但已經好久冇有如許鎮靜過了。
謝離固然穿上了厚衣服,但還是冇抵住這類古怪的酷寒,一時冇忍住打了個噴嚏。葉浮生哈腰把他抱了起來,對兩人笑道:“此地若到了夏季,該是個避暑的好處所。”
欺霜院並不大,連拂雪院的一半都比不上,相較一派長老的職位來講實在寒噤了點,更彆說這裡頭隻要兩間簡簡樸單的板屋,院子裡也不過一棵梅樹,幾近算得上貧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