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閻王敵’的鬼醫?”他之前還拿此人的名號來調侃過謝重山,但對於鬼醫的本領隻是聽了江湖傳言,並不體味。
“你不會。”
“甚麼?”
葉浮生垂下眼瞼:“你又不是無緣無端地欺負他,將心比心,若我是你,也很難麵對這個孩子。但是你畢竟還是教會了他很多東西,就連滄瀾十三刀也毫不藏私,他學這些固然苦了點,但總比今後在外虧損要好上百倍,畢竟不是每一次出錯,都能有改正的機遇。”
“你不會以德抱怨,但也不會以怨報德。”男人向他彎了彎嘴角,“可知洞冥穀孫憫風先生?”
葉浮生道:“冤冤相報,本就不是一件能讓人歡愉的事情。”
“三年,我們三年以後再見。在這三年裡,你拿回本身的統統,告終前塵,而我重新開端,活出真正的本身來。”男人道,“我從未感覺本身減色於你,比擬你亦然。這一次勝負未分,三年以後再分高低,當時候存亡勝負皆由我們做主,究竟誰是誰非也終有定論,你看如何?”
“我廢了他的武功,挑斷他的腿筋,又給他灌下啞藥,把斷水山莊把握在手中。但是看著這個父親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時候,我心中有大仇得報的快感,更有悵惘若失。”
謝無衣似笑非笑:“我對他非打即罵,連莊裡的下人都看不紮眼,你倒感覺好?”
或許這世上最能使恩仇兩忘的,除了胸懷寬廣,另有同為天涯淪落人吧。
眉頭一跳,他問:“你要去邊關?”
謝無衣道:“那晚以後,他就拄著一根樹杖悄悄分開,我也被謝重山他們找到,瞞過外人帶回斷水山莊。那五天裡為了怕被人窺測這樁移花接木的事,請來的醫師一概被謝重山在過後封口,直到鬼醫親至……他得了那人的叮囑,遂同意了謝重山的要求,以換皮易容之術把我身上的瘡傷全數諱飾,使麵貌也變得和那人一模一樣,隻不過我體內毒屙深種,即使是他也深感毒手,隻能為我措置了外傷並臨時壓抑了複發毒性,然後提出金針封穴的體例。”謝無衣喝了一口水,眼露寒芒,“封穴能把毒性壓到最低,讓我在這幾年裡性命無虞,隻不過會把功力也封存大半。既然承諾了阿誰商定,我天然還不能死,因而與鬼醫定下些光陰,在刻日裡把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雜碎一個個摁下去,然後騰脫手來清算謝重山。”
葉浮生有點想笑,笑到一半又眼眶發澀。
他問道:“我廢了你的手筋,你莫非不恨我嗎?”
“好笑,我變回了謝瑉,那麼容翠母子另有你的門徒又將置於何地?”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我把那兩個果子拍落在地,他倒不活力,隻問我是不是恨他們。”謝無衣道,“我天然說是,冇想到他反而笑了,說我明白恨的是他們就好,如許不會遷怒無辜的人。”
那一晚下了暴雨,山洞內濕冷得讓人瑟瑟顫栗,男人把本身的外袍脫給了他,本身挪到洞口籌辦用身材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