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終究找到了他，被萬箭釘在山壁上，滿身無一處無缺，隻要手裡緊握的驚鴻刀。”

楚珣撫摩錦盒的手越來越慢，他輕聲道：“我讓他們不計代價守住驚寒關，可我冇想到這代價……

南地多水鄉，但是時節已過，蓮葉接天的盛景現在也隻剩滿目破敗，野渡夙來冷落，本日卻破天荒有了客來。

冇有人曉得他們有多少人，冇有人曉得他們藏匿那邊，更冇有人曉得……他們是誰。

“楚惜微，昔年各種，是非恩仇，到現在……都告結束。”

客人著一身玄色大氅，兜帽掩住了大半張臉，他腳下是一艘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小舟，連個草棚也冇有。

白衣人搖了點頭，手掌撫過錦盒上的飛鷺刻紋：“或許曾經如此，但現在……惜微，曉得你活著，我很歡暢，起碼不會夢見他對我發怒的模樣。”

言罷，他俄然出了手，並指如鋒疾點楚惜微身前大穴，楚惜微正值心神大亂之際，猝不及防被他一指導中肩頭，彷彿一道內力在骨肉間炸開，他神采一白，整小我發展回了那艘飄搖小舟，捏著錦盒的手指哢哢作響，語氣森寒，“驚雷。”

“月前，北方蠻族進犯驚寒關之事，想必你也曉得，不然也不會派人前去探查。”掃了一眼船埠上被本身部屬圍住的夜行者，白衣人語氣垂垂降落，“驚寒關是北疆重地，一旦破關便與國門大敞無異，但是蠻族蓄謀已久，此番……”

七月流火，落葉紛飛。

大氅客扯了扯嘴角：“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笑了半晌，他又嗆了口氣，咳嗽了好幾聲，喃喃低語：“師父……你如何，會死呢？”

重軍地點，暗藏本就驚險萬分，何況是刺殺了敵軍主帥後，透露在千軍萬馬當中？

白衣人輕咳一聲：“掠影衛多是攜藝入門，統領也隻司任務科罰之事，你這話委實冤枉他。”

“多年媳婦熬成婆，誰還冇個不講理的時候？”大氅客一揮衣袖，小舟無聲劃過水麵，波紋還冇盪開兩圈，他已經落在那白衣人身後，回擊按住灰袍男人腰間佩刀，調侃道：“關公麵前莫耍大刀，把穩砸了本身的腳。”

楚惜微冇有管他，左手托著錦盒，右手去摸黃銅釦鎖。他向來穩如盤石的身形有些閒逛，手也抖得不成模樣，好半天賦把這個小小的扣鎖翻開，直到瞥見內裡那把通體玄色的連鞘長刀時，他才規複了安靜。

“是啊，他向來一言九鼎，可惜……人算，如何比得過老天？”楚珣緩緩推開刀刃，抬手將錦盒扔到他懷裡，“他曾說過要把項上人頭留著等你來取，可現在已經萬箭穿心，骸骨當場火化安葬，隻剩下這把驚鴻……由我替他帶給你。

大楚皇室以國為姓，今上少年即位，鼎新變法，重整軍政民生。新法已垂垂推行，百姓們怒罵有之，獎飾有之，但哪怕黃口小兒也知這位敢易祖宗法的天子姓楚名珣，字子玉。

“我讓你閉嘴——”

茫然無措，如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夜行人聞言大驚，他一起馳驅心神不免鬆弛，竟不知何時被人尾隨至此。心念一轉，內力聚於耳目，便探清身後野林有不下十人潛行暗動之聲。

“子玉兄，你日理萬機，何必多言多語華侈時候？”一陣輕風拂過，冷氣入骨，襯得大氅客的聲音也帶了幾分隱現的寒意，“你找我，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