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一心奉迎素嬈,臉頰羞紅未去,細聲細氣偏要決計抬大調子:“素嬈夫人夙來待下人極好,這耳環也是素嬈夫人賜給奴婢的,其他宮裡的丫頭都戀慕得緊呢。”
少頃,房門一聲纖細響動:“殿下有叮嚀?”
“此次的事臨時記下不提,倘若你再敢騙我,數罪併罰,有甚麼結果全數你本身承擔。另有——”非常頭痛地揉了揉額角,易宸璟語氣裡儘是無法,“另有,今後再有這類時候不必在外守著。”
在白綺歌內心,易宸璟常常是與不利這個詞捆綁呈現的,他主動登門絕對冇功德。
“……哦。”過了半天,門彆傳來木訥而難堪的答覆。
遙國自來宗子為帝,天生帝王命的大皇子前程既定,整日不思進取妄圖吃苦,滿朝文武雖有牢騷卻也隻能憋在腹中。幸虧太子妃是右丞之女,外有皇親國戚幫扶前朝,內有皇後太子妃穩掌後宮,太子之位倒也坐得安穩。但是偶然朝政的太子卻有一大令人無法的愛好,便是舞文弄墨說些絲竹管絃、山川美人,動不動就請各國各地名流雅士來宮中大擺筵席,一群笑在臉上厭在內心的皇子們也隻能認命,百無聊賴陪著度過古板光陰。
“給我!”聽得家書二字,白綺歌一掃煩躁氣味從凳子上站起,期盼之色難以粉飾。
“我不熟諳宮中端方禮節,今晚三位貴妃都在我更不便呈現,還是讓素鄢姐姐一小我陪你去好了。”考慮到一大堆束手束腳的規定,白綺歌從心底湧上一股倦怠。
東宮,那是保衛森嚴僅次於遙皇宮殿的太子寓所。
素鄢素嬈嫁入斂塵軒也有一年多了,易宸璟自知對不起她們姐妹二人,便是有些不對也假裝不見,隻是此次事關嚴峻且犯了他最忌諱的口舌之禍,實在不能持續放縱。
“我要你再演次醉酒,找機遇潛入東宮後殿替我查一件事。”
白綺歌翻了個白眼。
心煩時又碰到膩煩的人,白綺歌天然冇有好神采:“你不急我急,莫非要我在遙國白髮終老?”
半明半暗燭影搖擺,易宸璟懶惰半躺,目光始終盯在白綺歌身上未曾挪動半分,沉默得彷彿並不存在,直到那抹肥胖卻挺直的身影走到門邊方纔淡淡道了一聲“路上謹慎”。
易宸璟的話讓白綺歌不知如何迴應纔好,再彆扭的姿式總比不上兩人之間難堪氛圍。
本來在此奉養的掃地侍女被換到膳房幫手,固然乾活比疇前輕鬆很多,麵上卻老是惶恐失措,彷彿丟了魂似的。素嬈開初還常往膳房跑體貼腸問上幾句,冇過幾日也垂垂淡了下來,最後一次見到那侍女時,易宸璟也在場。
“戰廷。”
冷風在開門關門瓜代頃刻捲入房內,桌上殘燭噗地燃燒,聽門外腳步漸行漸遠,易宸璟閉上眼倒在一片餘香中,稍稍提大聲音。
“大朝晨的發甚麼脾氣?”邇來常見的身影不急不緩踏入房內,看著滿桌滿地的燒燬圖紙搖了點頭,“畫不出就歇息,我又冇逼著你哪天必須呈上,鬨的現在孃親每天怪我刻薄冷酷,還覺得你因著不受寵單獨躲在徽禧居黯然傷感呢。”
那對兒玉鐲是孃親托玉澈帶來昭國的,一左一右刻著“鶯歌”兩個字,滿滿思念都依托此中,若非情不得已,白綺歌說甚麼也不會把如此貴重的東西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