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你還曉得那是督主的人。”魯平歎了口氣,見曲既同耷拉著腦袋一副不幸樣,遂擺了手道,“算了,萬幸本日督主表情尚佳,不然有你受的。三弟你行事魯莽,督主對你最是放心不下的。跟著督主,單有一身好工夫可千萬不敷,謹言慎行察言觀色,你啊,今後還很多長個心眼兒。”
好麼,這西廠一眾公然都是一丘之貉,是她天真,竟希冀從這小寺人嘴裡套出東西來。周景夕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這才領著魏芙一道往正廳去了。
他眼中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好個藺長澤,竟然將計就計反將她一軍?逼著她出來見甚麼勞什子的將來夫婿,還派人去請,不錯嘛,煞有其事的,她倒要看看,他藺長澤上哪兒找個弟弟來和她結婚!五公主怒極,但是這個節骨眼兒又不好發作,隻能合著眸子深吸一口氣,咬著後槽牙朝他擠出個笑容來,“那就依廠督的吧。”
副將心機純真,那裡品得懂其中文章。她傻乎乎的不明以是,皺緊了眉宇朝秦祿搖了點頭,回了個“不可不可我得庇護公主”的眼神。
“不必。”驀地,藺長澤淡淡開口,聲音冷酷,“既然是殿下的一番情意,臣又如何會推卻呢。”
聽這話兒說的,明顯是下了套,等著他往裡鑽呢。跟了廠督這麼些年,就是榆木疙瘩也早開竅了,他秦祿是甚麼人,若這麼輕易就被套出話,恐怕早死了幾千萬次了。
秦公公在心頭翻了個白眼,一旁督主還等著說話,這姐姐杵在這兒不是礙眼呢麼!也顧不上甚麼禮數了,他一把拽了魏芙就倉促進了出去。
被喚作二郎的男人應個是,遂起家朝五公主行了個抱拳禮,“見過殿下。”
心頭驀地一陣悸動,激烈到令人堵塞。周景夕麵上一僵,趕緊拂開他的手獨自朝前。
正廳中也燒地龍,氛圍裡滿盈著檀香,並不非常濃烈,清雅沁民氣脾。藺長澤端坐在屋中主位上,彷彿是聞聲了響動,他抬了抬眼,視野中映入一張鮮豔動聽的麵孔。五公主麵上掛著抹佻達的笑容,分梅沐雪而來,人比花俏。
送這屏風是“禮尚來往”,他暗嘲她不像女人,她便反諷他不是男人,是他獲咎她在先,她這麼做也算不上甚麼天大的錯誤。她恐怕是瘋了,竟然會在乎這個廠督會不會真的悲傷,彆不是上回淋了雨也病了吧!
小秦公公立在一旁膽戰心驚,隻感覺心快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他偷覷廠督麵色,兩手不由緊緊對握。督主向來喜怒無常,前一刻與你談笑風生,下一刻便能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思忖著,他不由愈發地佩服五公主膽識過人,真真是條男人。
他微挑眉,視野極遲緩地在她身上細打量。王朝最美豔的公主,麵貌身材都無可抉剔,本日上了時下賤行的桃花妝,兩點硃砂點在香腮上,一顰一笑都風情萬千。這是被他養大的帝姬,從七歲起就跟在他身邊,衣食住行都由他一手顧問,以是天下間,再冇有人比他更體味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