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風沙很重,周景夕臉上覆著皂紗麵具,滿身被藺長澤拿狐裘披風裹得嚴嚴實實。馬匹行進得太快,以是藺長澤的身子往前伏得很低,因而周景夕很受纏累,幾近被他全部壓在馬脖子上。
藺長澤略抬手,表示二人不要多言,雙生子便立即噤聲,垂下頭不再說話。他一手扶著秦祿,一手摘下皂紗麵具,很久才緩緩展開眼,喚道,“千山。”
周景夕被他一堵,一時半會兒竟然冇說出話來。少頃,她喉嚨最深處溢位一聲嘲笑,想來也是這個事理,他的身材,人家本身都不在乎,她操哪門子閒心。
夜色漸濃,渡口這處並冇有甚麼來往的行人,也冇有處所上的官員,看來西廠的人在她們達到之前就已包辦理好了。周景夕環顧周遭,女皇壽誕將近,藺長澤受命趕在那之前將她這個公主從玉門關送回都城,想必也不肯意再將多餘的時候和精力用在對付閒雜人身上。
藺長澤的視野落在一旁的巾櫛上,秦祿立即垂著頭將托案上的巾櫛呈了上去。他揩著白玉戒指,腔調安靜道:“這個女人甚麼來路甚麼背景,十足給我好好地查。如果連這個都查不出來,西廠的二檔頭你也不必當了。”
手臂的力量規複了,腳一沾地卻還是有些踏實。周景夕靠著魏芙合了閤眼,等神思完整復甦過來才緩緩展開,摘上麵具隨口道,“桑珠呢?”
雲霜垂著頭回聲,“前些日子秦公公已經傳書回京,讓纖離出發往清閒門,必然會在女皇壽誕前將仙藥帶回。”
周景夕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語氣聽上去不大順耳,“我的人,為甚麼會跟西廠的人同路?”
“殿下莫怪,這都是藺廠督的意義。”魏副將有些委曲,支支吾吾道,“你敢和他樣樣都對著來,我們底下的人可不敢。”
幾個從府裡帶出來的小寺人當即跪了一地,秦祿也嚇得抖了抖。雙生子和任二檔頭臉上倒還冷酷,隻是將頭垂得更低,屏息凝神,大氣不聞。
夜色下一池弱水都盛滿月華,他左手五指纏著佛珠緩緩地摩挲,又略側過甚,“對了,清閒公子那邊有甚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