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台上擺著女子描妝的器具,胭脂水粉一應俱全。魏芙拿起桌上的花鈿在她眉心處比對,滿臉的笑容與等候,“這些玩意兒都好些年冇摸過了,現在看著真希奇,不如我給殿下貼個花鈿吧?”
“這是……”
待兩隊人馬都上了船麵,大船冇有半晌的擔擱,連夜便沿著弱水駛出了。船上兩路人也分彆得很清楚,西廠的人占多數,番子們上了船,底子不需求廠督再叮嚀,便規端方矩地將大船高低各處扼守了起來。
魏芙替她將襦裙穿好,一麵繫腰帶一麵道,“殿下也曉得我們在邊關待了好幾年,我當然冇體例弄這些衣裳了。”說著,副將的神采變得不大天然,她頓了頓,遊移了會兒才又道,“是西廠的人送來的。”
簡樸的兩個字,語氣平平,卻令魏副將立即住了口。她望向周景夕,咬著唇跪了下去,伏在地上沉聲道,“部屬講錯了,還望殿下恕罪。”
熱氣蒸得周景夕雙頰緋紅,她點頭,將濕漉漉的長髮用力擰了擰,腔調漫不經心:“洗得腦筋暈,不洗了。”說著下巴一抬看向搭在一旁的潔淨衣裳,隻見那是一件淡色的襦裙,便隨口輕笑道,“邊關數年,這些衣裳你從哪兒弄來的?”
秦祿暗道不利,路過房門都能被撞得眼冒金星。他一個踉蹌後退兩步,額頭模糊生疼,可又不敢呲牙咧嘴地失態,隻好皺著眉道,“魏大人可得慢著點兒,如果摔了可如何是好。”
她說冇甚麼,魏芙卻不感覺是如許。她皺了眉頭打量周景夕半天,沉吟著道:“殿下是不是想問藺廠督?”
“殿下……”魏芙摸索著喊了聲。
“殿下表情不好……”魏芙將聲音抬高了幾分,朝秦祿小聲道,“這會兒誰出來誰遭殃,才把我罵出來,公公還是將東西拿走吧。”
周景夕俄然感覺有些煩躁,一時候連吃東西的胃口都冇了,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皺眉道:“行了,吃的也不必找了,你下去歇著吧。”
魏芙抬開端來看她,隻見公主眉頭微皺,看上去麵色不多數雅,隻好點點頭說是啊,“我們在大漠裡馳驅了這麼久,帶著的衣物早就滿是沙子了,我冇轍,隻能將這些收下。”
周景夕有些無法,她單手揉摁眉心微微點頭,“這幾日趕得太急,我真怕他病情減輕死在半路上。現在人家是陛上麵前的紅人,如果不明不白丟了性命,陛下究查起來,我恐怕難辭其咎。”
她聽了垂下眼,麵龐淡然,看不出所思所想,隻是由魏芙扶著在打扮鏡前坐下來。魏芙細細地替她擰乾髮絲上的水珠,目光看向銅鏡,不由感慨道,“好些年冇瞥見殿下穿女裝,都讓人認不出了。”
魏副將實在內心有些憐憫廠督,大家都曉得他很愛潔,這些天陪著殿下騎馬,風裡來沙裡去,也算是很仁至義儘的。她癟癟嘴,推開房門將潔淨的熱水送出來,又服侍著周景夕洗了一次。
“魏芙。”她麵無神采抬起眼。
水換了一次又一次,偶合的是每回魏芙端著水盆出門,都會撞見一樣端著水盆出門的秦祿和雲霜。幾人相視卻無言,麵上都有些無法的意味。她與雲霜是舊識,疇昔也算有幾分友情,隻是今時分歧昔日,兩邊的主子反目,他們這些部屬天然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魏芙哦了一聲,正要回身出去,周景夕卻又將她叫住了。她不明以是地轉頭,目光看向五公主,“殿下另有甚麼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