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說,”他頓了頓,視野看向她的背影,聲音愈發降落,“我孤負了你的信賴。”
方纔各種公然隻是曇花一現,周景夕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回過身子看向他,神情再度冷酷如初,語氣也重新變得冷硬,涼聲道:“廠督這麼晚來找本將,總不會是為了同我話舊吧?”
一彆數年,這小我的很多風俗還是一成穩定。淡淡的水沉香異化著檀香氣味纏綿而來,帶著一絲久違的熟諳與溫和,她被覆蓋此中。忽的,他微涼的指尖捏住了那精美小巧的下頷,迫使她抬起了頭。
她如許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仍舊能無動於衷,的確值得敬佩。周景夕打量他,目光在他指尖滑動的蜜蠟珠上停駐,又抬了抬下巴隨便道:“本將非常獵奇,廠督這副超然大定的心性究竟從何而來?因為這串珠子?因為佛?”
這番話字字血淚,她破天荒地失態至極,幾近是用吼的,嘶喊到最後,嗓音已靠近沙啞。聞言,藺長澤那頭墮入了一陣沉默,很久,他才緩緩展開眼看向她,以一副安靜卻又龐大的眼神。
藺長澤特長巾掩開口鼻,側頭咳嗽了幾聲,燭光昏黃,竟將他慘白的唇映出了幾分赤色。他垂著眼,緩緩將手巾收回琵琶袖,再開口時聲音平平,又像帶著料想當中的感慨,“故交相逢已逾數日,你到底還是提了這樁陳年舊事。”
他輕笑,淡淡道:“本來在殿下心中,與臣另有舊可敘,實在教臣受寵若驚。”
“砰砰砰”三聲響,力道不輕不重。周景夕麵露驚奇,卻聞藺長澤淡淡問道,“都清理潔淨了?”
醫治外傷的金瘡藥……
藺長澤沉吟半晌,複又莞爾,“說的也是。畢竟殿下與臣之間,早已無轉圜之地,究查疇昔的事也不過徒添傷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