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下。”左昭儀讓霽月坐到她身邊的椅子上，和順地問道：“感覺委曲吧？”

“女人，女人？”常娘揮手在霽月麵前晃了晃，霽月這纔回過來神，茫然滿麵地問道：“如何了？”

本來這魏宮當中，滅馮氏之罪，並不但是天子、拓跋餘一二之人所為，竟是，竟是滿宮高低。

“還如何了，這都該熄燈憩息了，叫你幾聲，你都冇聽到。魂不守舍的，到底如何了？”

清麗也不答話，拉著霽月一起疾走。好一段路，方纔停了下來，指給霽月說：“快看，快看。”

“不礙，你也是氣不過那赫連蜜斯，一心護我，我明白的。”左昭儀輕拍霽月的手，道：“我留你下來，就是想著多與你細說下這深宮處世的端方。不但要謹言慎行，凡事更要想得長遠些，欲走一步，先思慮清楚後九步。”

霽月手托下巴，歎口氣，說：“原也冇奢想著平平過日子，隻是現在算是更體味到了，娘娘這麼多年來，也不曉得是如何挺過來的，實在是不輕易。”

左昭儀點頭，道：“恰是。不過，也是費解。”

常娘發明霽月自從左昭儀房內返來，就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樣。

“霽月洗耳恭聽。”

常娘安撫道：“娘娘謹慎，女人又這般通透，再加上有娘娘常常提示著，冇事的。”

“這麼說來，倒是確切衝著東宮的兩位殿下來的。”

“想是早就下定決計，不擇手腕，也要進入東宮，今後好能扶上後位。”

霽月望著月影，遲遲冇能入眠。她細細思考，固然左昭儀並冇有明說，許是怕霽月難受。但沉思便知，若當日劊子手拓跋餘是皇後的養子，那這滅馮氏滿門之仇，也必有皇後一份，赫連王府也定參與此中。

“甚麼？拓跋餘是皇後的養子？！”霽月驚奇道，一聽到滅族仇敵拓跋餘的名字，便不由雙手攥緊。

“唉，常言道，身處後宮，必是捧著一顆八竅小巧心，不時懸著，步步驚心。豈是能安穩度日的處所？”

月光亮白，也隻要，月光亮白。

窗外一彎明月，月光透太輕蘿紗，透進屋內。

“難怪赫連蜜斯，向來都是飛揚放肆。那日與九王爺城外玩耍，倒是聽聞源家蜜斯說過幾句，意指那赫連蜜斯，是有著想成為王妃的心性。”霽月猶疑說道：“莫不是，赫連蜜斯，想著嫁給九王爺，當上平王妃？還是……想與拓跋濬或者拓跋澄兄弟之一，結成緣分，今後，便可入東宮，那將來……”

左昭儀欣喜道：“也不枉我們姑侄二人血脈相連，你能曉得就好。”

“這恰是費解之處。太子向來賢能剛正，皇後即便再想儘體例讓赫連琉靠近皇孫殿下，太子也不會讓赫連氏如許的人進入東宮。皇後如許做，到底意欲何為……”

“我隻是感覺這宮中，大要風平浪靜，這背後，倒是到處構造，一個不謹慎，就死無葬身之地。”霽月似喃喃自語道。

“怕就怕，他們的野心不止於此……”左昭儀輕鎖眉頭，眼神通俗，思路萬千。

“確切。這赫連王府，與皇後，是互為依存的好處相乾。皇後要靠著赫連王府的朝中功績安定在皇上身邊的職位，赫連王府要依著皇後的名號收攏民氣。”

左昭儀心機周到，多年來立於後宮以內，早已明白該如何低調劑世，遁藏是非，得寵卻不張揚，聰明不露鋒芒。若本日，她不懲罰霽月，怕是會招來皇後對她的諸多猜想，一則會以為左昭儀成心讓宮女頂撞皇後，二則會留意長信殿行事，多加防備，說不定也會針對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