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口,清麗福身:“勞煩姐姐通傳,奴婢是長信殿的,奉左昭儀娘娘之命,特送些端五角黍來。左昭儀娘娘說,角黍甜美,願與皇後孃娘共享。”
“唉,”左昭儀深歎口氣,道:“皇上最討厭彆人違逆他的心機。即便太子辯白再多,也是聽不出來的。”
常娘俄然想起多日前,她在西宮奉侍,這西宮地處偏僻,向來冷僻,剛纔也冇傳聞有人送去西宮。常娘心善,遂包了兩份,前去西宮。
清麗剛一點頭,樂菱便衝出來了。
“待會也可給皇上嚐嚐。”清麗道。
“天然記得。聽聞客歲‘蓋氏一案’,有寺廟包庇逆賊,還搜尋出了一些軍器。不過我向來不過問皇上朝政之事,曉得的也不甚清楚。”左昭儀看到樂菱點頭,道:“莫非此事,與太子有關?”
本來,天子前兩年熟諳幾位自稱修仙練道的道家人士,受這些人影響,由太祖天子當年的宣承佛法轉向抑佛揚道。客歲“蓋氏一案”,佛家寺廟牽涉此中,更令天子心生討厭,以為寺廟已離開天子掌控,乃至有“謀逆”之心。
“這包角黍甚是講究,要用新奇的茭白葉子,裹上粘米、粟米、紅棗,包出棱角,拿五色絲線捆紮,纔算完整。隻怕這些質料,宮內難尋呢。”
氣候垂垂熱了起來,那平常常娘提示,霽月才記起已是快到仲夏端五了。
“是以皇上近段時候,多有‘滅佛’之心,大要是說因為我朝壯丁為了迴避租稅、徭役,多躲藏寺廟以削髮之由。實則,朝臣心中皆知,是因皇上顧忌寺廟。但是,太子及其幕僚之臣,皆以為皇上是受人勾引,我朝本就不是漢人當政,入主中原之時,太祖天子推許佛法也是為了安定民氣,萬眾朝服。現在皇上要‘滅佛’,怕是會侵害國本,倒黴民氣。”
甘泉殿,皇後處。
“你倒是小饞貓一個。”
左昭儀叮嚀下去,讓清麗去給皇後送角黍,霽月送去右昭儀處。其他等人,皆送些給各宮娘娘。
左昭儀稍稍安定了表情,樂菱又給她斟了一杯茶水,說:“你彆急,聽我漸漸說。”本來,天子本日在朝堂上大發雷霆,把與東宮靠近的幾位大臣皆下了監獄,命太子在東宮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出來。
“這角黍還剩下些,另有哪宮娘娘冇送?”常娘細數了番,問宮女道。
“來人,娘娘失手突破了杯子,快打掃出去,免得紮傷娘娘貴體。”因擔憂左昭儀被瓷杯碎片傷到,樂菱反倒平靜了些,喚宮女進房內清算。
宮女聽言退出。
“你也曉得,我們這位天子,寧肯錯殺,毫不會輕放。”
聽到樂菱這般闡發,左昭儀道:“眾民皆堅信佛教,依著太子體恤民情的性子,定會修本進諫。”
早餐便是煮熟的角黍,常娘剝開茭白葉子,左昭儀娘娘嚐了嚐:“嗯,很好吃,苦澀。著人送些給樂菱吧。”
“說來也奇特,皇上好久冇空來了。是常去彆宮了嗎?”左昭儀想,約莫是宮裡又來了甚麼新人,皇上正新奇著。
“娘娘與樂菱大人友情真好。奴婢這就去找常姑姑。”
“棲雲,東宮出事了。”樂菱嗓音乃至都有些微微顫栗。
“本日一整天都不成取下來,這叫‘長命縷’,保你長命百歲的。”
“皇後孃娘多謝左昭儀娘娘美意了。”
“我擔憂這此中,皇後必然牽涉此中。”樂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