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再也坐不住了,起家跪下請罪:“都是兒媳的不是。常日裡對莞寧多有忽視,冇儘到做母親的任務。還請婆婆懲罰!”
顧家這一輩的孫子共有四個。
顧莞寧挑了挑眉,傲然一笑:“我雖是女兒身,也不會弱於任何男人。”
太夫人含笑看著顧莞寧,張口道:“寧姐兒,你想做甚麼儘管罷休去做。有祖母在,誰也禁止不了你。”
長房的顧謹行舉止端方脾氣鬆散,卻失之果斷。
“敢問母親,我的行動到底有何不當?”
代價數百裡的瓷碗,短短半晌就成了滿地碎片。
夫人正在氣頭上。這類時候,誰敢為碧彤討情?
“我想習武練箭,一來是為了擔當父親遺誌,不讓任何人小覷了顧家的女兒。二來,是為了強身健體。哪怕今後長居內宅,有一個安康的身材老是功德。不管碰到甚麼事,都能更好地撐下去。”
太夫人昂首看了過來。
不敢?
碧彤悄悄咬牙,臉上卻不敢暴露半點怨懟不滿,一聲不吭低著頭持續清算。
“哦?”太夫人似笑非笑地揚起唇角:“常日裡對她的衣食起居不聞不問,見了麵冷冷酷淡,碰到任何事都挑她的不是。你就是這麼疼惜她的?”
沈氏在人前是文雅崇高清冷矜持的定北侯夫人,極少起火。隻要貼身服侍的丫環婆子才熟諳她真正的脾氣。一旦建議火來,少不得遷怒身邊的人……
太夫人懶得和兒媳口舌較量,揮揮手道:“今兒個說了半天話,我也乏了,你先歸去!”
顧莞寧不但冇慌亂請罪,反而調侃地扯了扯唇角:“母親這麼說,我實在愧不敢當。我自問言行舉止都無不對,對母親也冇有涓滴不敬之處。”
……
沈氏被噎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好!說得好!”太夫人聽的熱血彭湃,衝動不已:“這纔是我顧家的女兒!有傲氣,有傲骨!你父親地府之下有知,也必然以你為傲。”
是啊!
碧彤反射性地“嘶”了一聲。
寧姐兒生性聰明靈敏,焉能發覺不出沈氏的冷酷。怕是早就對沈氏絕望寒心了吧!
“倒是母親,隻聽聞我練箭一事,連問都冇細問,就出言指責於我。還口口聲聲認定了我身邊人在鼓動我。我如果半句都不辯白,隻怕母親現在就要拿下我身邊的丫環另有陳夫子,一一問罪了吧!”
這麼多年來,太夫人對沈氏這個兒媳還算對勁,像現在這般冷言冷語的,幾近從未有過。
太夫人扯了扯唇角,眼裡毫無笑意:“明天隻要我們婆媳兩個,我倒要問問你,寧姐兒到底是那裡入不了你的眼?你這個親孃,對她冇有半分顧恤不說,反而到處挑刺找茬。如果讓外人見了,指不定覺得這是彆人肚皮裡生出來的。”
做母親的,對女兒的心疼應當是與生俱來的。
像此時這般怒喝,更是前所未有的失態!
過了好久,太夫人才淡淡說道:“罷了,你起來吧!”
“你臨時退下,我有些話要伶仃和你母親說。”太夫人衝顧莞寧暖和地一笑。
沈氏呼吸一窒,竟冇了和顧莞寧對視對峙的勇氣。
沈氏麵色一變:“婆婆……”
沈氏提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終究落回原位,老誠懇實地應了聲是,然後起家恭敬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