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嬌羞地應了一聲，蓮步輕移，走上前來。

明顯還是個孩童，偏要做出大人的姿勢來，看著非常敬愛。

兩個丫環翻開車門，溫言請父女兩個上馬車。

爹，我們彆留在都城惹人討厭了，還是歸去吧！

沈氏：“……”

沈氏被噎了一下，心中愈發惱火。

她在西京住的好好的，為甚麼要到都城來受這等屈辱閒氣？

沈氏肝火高漲，顧莞寧卻慢條斯理神采安閒：“我說的都是實話，母親為何這般憤怒。我隻說我冇有親姐妹，又不是要苛待青嵐表姐。母親這般活力做甚麼。”

……

男人壓抑著滿心的衝動狂喜，張口說道：“九妹，我帶著嵐兒一起來投奔，今後免不了要多多叨擾了。”

男人從恍忽中回過神來，安撫地拍了拍少女的手背：“嵐兒，彆怕，隨爹一起去見你姑姑。”

或許是顧莞寧戴的貓眼石頭麵太惹眼了，也或許是雲霞裙上的光彩太盛，抑或是那張俏臉上的笑容過分耀目。顧莞寧那份絕色容光和繁華若等閒的氣度，懾得人喘不過氣來。

侄女像姑姑是常有的事，可像到這份上也實在少見。

沈謙看著顧謹言，神采既驚又喜：“你就是謹言？你本年，應當有七歲了吧！”

少女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跟著父親下了馬車。

顧莞寧扯了扯唇角：“彆人如果這般誇我，我便厚顏領受了。青嵐表姐如此盛讚，委實令我汗顏。論邊幅氣質，我那裡比得上青嵐表姐。母親也是這般想的吧！”

“青嵐表姐說的是。”一個清脆動聽的少女聲音悠然響起：“祖母常說，阿言長得不像父親。我本日見了五孃舅才曉得，本來阿言生的像五孃舅。”

論邊幅，她並不比顧莞寧減色。

一昂首，就見一群人站在侯府門口相迎。

相較之下，她身上的穿戴，的確寒酸得不幸……

沈氏的目光和男人在空中相遇，眼中敏捷閃過水光，顫抖的聲音裡儘是高興：“五哥，你終究來了。”

論身份，她不過是個來投奔的表蜜斯。沈氏對她固然親熱馴良，顧莞寧卻擺瞭然並不待見她這個表姐。

顧謹言一本端莊地應道：“是，再有三個月，我就滿七歲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膠著了半晌，才各自移開。

沈青嵐平生第一次，對一個同齡少女生出了自愧不如的表情，另有一絲模糊的妒忌。

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文雅斑斕的女子。女子的身側，彆離站著一個七歲的男童和一個十三歲擺佈的少女。

可不知如何地，一見了顧莞寧，她就打從心底裡生出不如對方的怯意。

一貫心疼她的沈謙，此時卻對她眼底的哀告視而不見，對顧莞寧示好地一笑：“莞寧脾氣坦直，說話樸重，和你娘當年普通脾氣。”

隻是她幼年青澀，少了對方那份成熟的風味和文雅……

沈謙身邊的少女，皮膚白淨，柳眉櫻唇，目若秋水，脈脈含情。身形柔弱，楚楚動聽。邊幅氣質都和沈氏非常肖似。

“莞寧！”沈氏半是不悅半是警告地瞪了過來：“嵐姐兒比你大了一歲，今後你們兩個要像親姐妹一樣好好相處。”

馬車在定北侯府的門前停下了。

沈氏笑容微微一僵，緩慢地看了神采龐大又有些難堪的沈謙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笑道：“莞寧，你又調皮了。還不快些來見過你五孃舅和青嵐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