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延昭道:“疑兵之法固然妙,但畢竟不是悠長之計,時候一長,對方必然會看出馬腳。我軍折了侯宏,天字兵也喪失了很多,恐怕難覺得繼啊!”
戰鼓齊催,如濤如雷。王師聞令而動,流水般散開,分紅六翼,緩緩將品字形的天狼騎包抄。
在韶華駐軍那一日,臨羨城中傳言四起,大師都說帝京來援的年元帥帶領了京畿四大營的精銳,四萬人馬勇猛如天軍神將,銳不成當。同一日,戍守在城牆上的兵士,不但人數上增加了一倍,也不再是之前的老弱殘兵,而換成了剛健的青壯兵士。臨羨關中不時傳出兵士練習的喝聲,全軍大動,士氣沖天。
俄然聞聲沉重的腳步聲、鎧甲的摩擦聲漸近,韶華側頭,瞥見了鬚髮皆白的老將正向她走來。韶華收了玉笛,恭敬隧道:“高將軍。”
劉延昭沉默半晌,也忍不住開口,“天、地兵必須留下來管束刁悍的摩羯人,不能白白去送命。”
臨羨關的女牆後,已模糊可見兵士人頭攢動。
“冇錯,”高猛笑了,眼角皺紋橫生,“以是,丫頭,你不要想得太多,拿出作為武將的派頭來,你的路還很冗長。”
楊士儀出列道:“稟年帥,按您的唆使,顛末半個月的練習,這些人字兵已經會操縱套甲鉤。”
這……這是甚麼妖術?!!郭況驚詫。俄然,他耳邊響起一片淒厲慘叫,白光中濺起一道道猩紅。
“必須這麼做,我很難過。”韶華道。她指的是之前議定的作戰打算。
郭況斜睨雙目,望向王師戰陣中鬚髮皆白的老將,嘲笑:“高猛老匹夫,你既知不敵我天狼騎,就該早早地開城獻關,何必帶一群老弱殘兵前來送命?”
殘陽下,紅石築成的古城牆,像是潑了血般淒豔。
楊士儀出列,向天狼騎叫戰。天狼騎中,一名身著青盔的武將出列,與楊士儀在兩軍陣前開戰。兩邊戰了近百回合,不分勝負。驕陽逐步偏斜,已是中午三刻。楊士儀回馬挺槍,刺死了那名天狼騎武將,打馬回到了隊中。
天狼騎是六國驍騎中最善攻戰的一支,不但騎士身披戰甲,連戰馬亦有甲冑護體。管束住了戰馬,騎士也就冇法轉動。
高猛、劉延昭驚詫,“你想用人字兵去對於天狼騎?太荒唐了!你這是讓他們去送命!”
郭況見狀,微微睨目,抬手做了一個手勢。一長一短兩聲獸角響徹雲際,天狼騎排擠了攻殺步地,以品字形向敵軍衝去,金戈鐵馬,氣勢如虹。品字方陣的天狼騎所向披靡,王師立即倒下了一片。
楊士儀道:“三對淺顯的鐵鉤,以結方勝絡的體例勾通,就成了套甲鉤。這是年帥想的體例。”
高猛點點頭,與韶華並立在女牆前,望著臨羨關前一馬平地的疆場,疆場上的沙石,是鮮血的色彩。
韶華撫上城牆,“我師父常說,天下上冇有不流血的戰役,身為武將的最大仁慈,就是以最小的捐軀,調換最大的勝利。”
陽光從烏雲的裂縫中灑下,暉映在聳峙如盤石的兵士陣隊中,固然兵士們老幼不齊,身形薄弱,但地上投下的人影卻堅如山嶽,風吹不動。
韶華神采倏然一黯,轉頭對楊士儀道:“楊校尉,我讓你遴選練習人字兵,停頓如何?”
楊士儀突破了沉默,小聲道:“如果臨羨關被攻破,在天狼騎鐵蹄下喪命的,何止幾萬人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