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端方的福身一禮,竇遜敏早避開了,忙做了個深揖:“不敢不敢,小弟鄙人,見太小二嫂。前日見了小二嫂的構造,至今讚歎。小弟幼時便喜此道,現在見了高人,特來拜見。”
管平波道:“幾日吧。媽媽院裡定是要先奉上一個的,大哥和三弟的院子也不能落下。待頭一批做完了,我們就再添幾個,反正後院放的下。”
練竹笑道:“她父親是讀書人,你們可彆小瞧了她。”
練竹待人走遠,方笑對管平波道:“看你替我尋的活計。前兩日你閉關,是冇見著有多少族裡媳婦來明裡暗裡探聽你,現在連男人都招了來,可真真是名聲大噪了。可惜不好賣的,不然你的月錢又可多添一筆。”
貝殼立即順杆爬道:“起初嬸嬸就說帶我們進城買東西,幾個月來事多,竟是忘了。管嬸嬸的金飾才堪堪有個銀的,虧她手裡拿著銀錢都不焦急。”
管平波記人很有技能,她將人的臉部特性歸納成冊置於心中。故隻要見過的人,多數不會健忘。現在已想起遜敏是那日在水邊見過的讀書人了。能一語道破了她構造的本質,起碼是同道中人。
練竹正不耐煩竇宏朗把家務丟開手,當機立斷的道:“好!”
相互酬酢過幾句,複又落座。竇遜敏腹中暗歎管平波竟是女子,雖竇家不甚講究男女大防,到底不如同為男人來的便當。他長年在外讀書,唯有過年來家,開春了又要走,能請教的時候未幾,便開門見山的道:“聞得嫂嫂不獨做了洗衣機,之前竟做了更可貴的縫紉機,不知嬸嬸如何想到的呢?”
管平波冷靜道:那是講堂上學的最輕易的內容,難的早荒廢了。麵上卻笑道:“胡亂想著耍的。也不瞞叔叔,此道不範圍於構造,須得先精通算學,才玩的轉。”
貝殼眼睛一亮:“甚麼時候做好?”
竇遜敏為讀書人,當今昏庸,天下盜賊不斷,地盤兼併日趨嚴峻,朝廷的科舉便是不秉公舞弊,選才體例也過於胡扯。他就似曹雪芹普通,見到了末路,卻無可何如,方有此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