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心中迷惑,問道:“你都在洪讓身邊呆了四年,如何洪太太本日要殺你?”
世人都迷惑,肖金桃問:“留下她有甚麼好處?”
陸觀頤被逗的直樂,連沉重的身子都感覺輕巧幾分。笑過一陣,方道:“我並不知洪家多少密事,家世倒是略知一二。我的腳不大好,反正也出不了門,就替你當個做衣裳鞋襪的婆子吧。旁的非論,這上頭能如我的未幾。”
管平波擺擺手:“叫我甚麼奶奶,我輩分還冇到呢。”
“陸觀頤。”
管平波笑:“你休當我是冇見地的鄉間婦人,隻看你一眼,我便知你來源不凡。再得知你乃官奴,可見是受了父兄扳連,昔日必然是高門大戶的蜜斯。一則是見你不幸,二則洪同知看我們家不紮眼,我想探知洪家事,不知你願不肯說。”
雪雁笑道:“我媽還在正院裡呢,昨日就在商討了。兩位叔叔做了官,此後就稱老爺,嬸嬸叫太太,嗲嗲更高一倍,要叫太爺。你自是姨奶奶了,可不是升了輩分麼?曉得你是個不計算的,可此事亂不得,我們嘴裡亂嚷,外人看著笑話,從今今後,我都叫你奶奶吧。”又對美人福了福,“奴婢給奶奶存候,您是大戶人家的奶奶,我們才學端方,如有不當之處,還請奶奶不吝教誨。”
眾誥命退去,管平波命人把美人帶回她屋裡, 忙對肖金桃道:“媽媽, 速去找個死屍來, 我們行個桃代李僵之計!”
管平波忽生憐憫:“你家是做甚麼的?”
陸觀頤大笑:“我娘起的!”
竇家人議定一回,分頭行事。趁世人冇散,管平波用手指戳著竇宏朗的胸口道:“你彆肖想美人,那是我的,你動了我可不依!”
陸觀頤點頭:“令尊心中亦有大溝壑!”
天漸黑了,廚房裡送了飯來,管平波拿了一碗雞湯,用小勺子撇去上頭的油,才端至美人跟前,柔聲道:“姐姐先喝點子湯,有胃口呢,吃兩口飯。冇胃口我再叫廚房裡熬點粥。”
陸觀頤不刻薄的笑了:“我頭一回見人的奶名比大名短長的!你可有字冇有?說來我聽聽。”
陸觀頤淡淡的道:“腿是太太打的。其他的麼,有些是洪讓的,有些是太太的。”
雪雁乘了一碗飯遞給管平波道:“你又說胡話了,官家輩分本就高,你且瞧著吧,明日起,家裡需求改口的。”
管平波點頭道:“嗯呐!”
管平波嗬嗬,弄個美人返來,搞到丈夫的床上,一屋子妻妾不活啃了她纔怪!將來有些甚麼,首尾全在她身上,乾脆當著世人,逼出竇宏朗一個承諾。遂嘟著嘴道:“我就醋了,說好的是我的人,你就想搶。雪雁不是美人?我把她賠給你就是!”
管平波目光如冰:“誰打的?”
陸觀頤道:“我祖父乃定遠伯旁支,科舉晉身。建平二十八年,江南鹽道虧空,抄家問斬。產業變賣後,還是還不起,家眷便被官賣了。我姑母在祖父未顯耀時,嫁與了吏部尚書孔擇鄉之庶子。官賣時,我家仆人求到孔家門上,姑母雖隨子在外,孔家看著姻親麵子,令人買了我。當時洪讓剛好謀了外放,便把我拜托於他,帶離都城。誰知洪讓見我貌美,逼迫於我。以後的事,估摸著你也猜著了幾分。我此生是不想嫁男人了,便是看著我的色彩好情願娶,見我渾身傷痕,也是要反胃的,何況還瘸了一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