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頓了頓,肖金桃又道:“昨日早上一戰,你阿爺喜好的很,已是叫大房留意。家裡的外賬皆是賬房在管,他隻聽你阿爺的話,你阿爺又重宗子,是以除了竇元福,憑你們哪個,都是插不進手的。你阿爺是個奪目人,那些個下賤手腕,休想在家裡用。我們隻要大道可走。一則你的技擊彆丟下了,日日同人練去,阿爺自記得你。他記得你了,就是記得了二房;二則你再幫著我把外務管起來。原是你大嫂在管,她又要娶兒媳婦,說來那是正子嫡孫家的,我不好太明著偏你。今後且看吧。再有,”肖金桃深深看了管平波一眼,道,“你姐姐內疚,你卻不能不把她放在眼裡。嫡庶無序,是亂家的底子。你可記清楚了?”
又把守平波,一臉乖覺和婉,那就無妨多疼顧些。一家人就該有一家人的模樣兒,不是麼?
明目張膽的教唆,管平波更肯定張明蕙與練竹不對盤了。正欲說幾句話辯白,竇元福卻不耐煩的道:“你們娘們的閒話比及媽媽房裡再說,立在路上算甚麼?”
管平波點頭道:“我家裡的事,也冇甚好瞞的。提及來是有些丟人,可捂在懷中,就不丟人了不成?現在我父母都冇了,歸去對著惡狼般的叔伯冇意義。何況我既嫁了來,天然這裡纔是我家,與本家再無相乾,今後他們倘或來找我,也隻說我不在吧。”
肖金桃笑出聲來,才進門三天,就被胡三娘給惹著了。要不如何說胡三娘胡塗呢?管平波都是敢提刀砍人的主兒,好端端的惹她做甚麼?猜想胡三娘不是管平波的敵手,肖金桃就懶得管閒事,揮揮手叫管平波退下了。
初來乍到,管平波不好駁張明蕙的話,隨口承諾了一聲,又低頭不說話了。
幾大師子人立即閉嘴,跟著竇元福往正院裡去。竇向東早出門辦事,肖金桃也理完了家務,坐在上首受了子孫的禮,就笑指管平波道:“我們家又新添了人丁,大師相互認認吧。”
管平波想了一起,她現在勢單力薄,得連合統統可連合的力量。回到家中,就把肖金桃的話悄悄對練竹複述了一遍。練竹道:“媽媽說的冇錯,我們纔是一家子,合該同心合力。”心中對胡三娘又生出了些許不屑。竇宏朗算個靠的住的夫君,大事小情都隻跟正妻商討,便是正妻不明白的,也從不拿去跟胡三娘說。妾麼,夫君死了守孝都不消的,怎比得過伉儷一體的正妻。她是冇生兒子,故冇底氣。若她能生出來,家裡才端莊冇有胡三娘站的地。
丫頭們忙放開紙筆,叫管平波寫。宿世照顧管平波的大哥哥一手好字,管平波也跟著學了幾年。這一世冇那麼好的前提,隻拿著一根快禿毛的破筆蘸水在青石板上練。故字算不得很好,亦不算丟人。彼時對女眷要求不高,能把字兒寫工緻,被人恭維一句才女都不算很負心了。
竇家有個極大的荷花池,修建都依荷花池而建。二房在荷花池的這一頭,比大房與三房離正院都遠些。一行人朝北走過荷花橋,在大房門前立定,等竇元福一家子。說話間三房也到了,練竹怔了一下,問竇崇成道:“三弟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