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乃是天子,天亦助之,若能得伴帝側,於修煉大有好處。”藍道行看著誠心當真,稍頓了頓又含混道,“何況不日將有大事要產生......”
既是存了此心,天子天然也算著時候。待到十二日那天,他特地比及子時將至――這黑漆漆的,如果昔日他早就安息了。天子令人拿了木匣子來,黃錦在邊上剪了剪燈芯,謹慎翼翼的給邊上的香爐裡添了檀香,服侍著天子落座。
過了一會兒,待得餘震稍稍和緩,李清漪才起首緩過神來,趕緊推開了裕王:“殿下,此時您應當去西苑――”她抬目去看裕王,找回了一點明智,慎重勸道,“您為人子,如此之時,當去處君父儘孝。此次的地動牽涉甚廣,幾日以內怕也不能止,救人施助之事,刻不容緩。”
天子瞧他幾眼,頗是納罕:“你看著年紀到是不大。”他這是見慣了鬚髮皆白以長命攝生為本領的老羽士。
藍道行深吸了口氣,避開世人視野,立時在紙上落下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然後將紙張摺好,放入本身籌辦好的木匣裡,舉高過甚頂:“臣已將此事寫於紙上,封於匣中。隻是陛下還需再等幾日方可一看。”
李清漪當年分開時就已經曉得,這會是最好的機會。藍道行是裕王保舉的,此次地動如果裕王再立下大功,天子必會行賞。裕王現在的身份與職位,與其要些會引發天子猜忌的東西,倒不如直接求天子讓他重新迎回本身被廢的王妃。
裕王聞言,如有所思,望著她的目光意味深長,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本王曉得了。”說罷,他再無二話,低頭彈了彈毫無灰塵的袖子,頭也不回的分開了。
李清漪被他摟在懷裡,好似整顆心都被抱著普通。她心口微微發熱,忍不住想要昂首去看看他,奉告他說:“這時候能見著你,我也非常歡暢。”可她生性內斂,越是心動越是不肯多言,抿了抿唇,幾次都說不出話來。最後,她隻得伸手回抱他,把頭貼到他的心口,聽那砰砰的心跳聲。
因著這還是第一回見麵,藍道行也不敢很擺架子,恐怕喜怒無常的天子轉眼就翻臉。因而,他做足了奧秘的模樣,輕聲道:“算來,貧道此次能入帝宮也算是與陛下結緣,既是有了因果,總也要告終纔是。貧道願折十年陽壽將這天機奉告陛下,隻是此事不能傳於人耳,需落於紙上。”
藍道行不驚不懼,手舞拂塵,朗聲吟道:“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手持綠玉杖,朝彆黃鶴樓。五嶽尋仙不辭遠,平生好入名山遊......早服還丹無世情,琴心三疊道初成。遙見神仙彩雲裡,手把芙蓉朝玉京。先期汗漫九垓上,願接吾皇遊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