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漪與裕王聞言,會心的對視了一眼,心有靈犀,立即就下了決計——
天子本日本就是藉著肝火下了決定,可這順勢點起來的火還不敷旺,還得再添一把柴。以是,需動一動埋在景王府的棋子了。
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灑落在她本日穿戴的正紅色灑金小襖上,好似柔光映照在粼粼的湖麵上,和順纏綿,無窮靜好。她本就清美溫和的眉眼,在如許的微光中,如詩如畫,仿若春水繞遠山,能把人看得心如鹿撞。
李綵鳳看了眼就明白了,她先是謹慎翼翼的奉侍著景王坐下,然後才溫了杯酒遞過來,悄悄道:“是誰惹王爺您活力了?”
黃錦老誠懇實的跪在地上,替天子清算著地上的各色摺子,悄悄歎了口氣:這一半摺子是請立太子,另一半則是請立景王為太子......怪不得天子這般活力呢。
“這是功德,”李清漪瞧了眼裕王手上端著的那盤子宮裡送來的栗子,笑了笑,“栗子立子,這時候送了栗子來,豈不是說陛下已下決計,就算不立殿下為太子,想來也會讓景王就藩。”
以後,她被人改頭換麵的改了個明淨背景,送進了景王府——歸正景王貪色,自世子病逝以後更與景王妃離心,時不時的就要采買美人。李綵鳳生的仙顏又有手腕,還得了李清漪一二的提示,進了景王府以結果是如魚得水,很得景王歡心。
景王聞言又驚又喜,轉而去看懷中的美人兒,見她容若嬌花,可兒疼得很,忙把喝剩下的酒盞遞疇昔,柔聲道:“心肝兒,我就曉得你最是個無能的,府上再冇小我能比得上。你且說說,有甚麼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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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綵鳳把頭靠在景王胸口,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道:“奴婢這兒倒是有個彆例,隻是不知......”
李綵鳳和婉的點頭應了,和順小意的親送景王出門。她單獨站在門口,目送景王分開,麵上雖是帶笑,可目中神采深深,如有深意,龐大難辨。
而就在這時,門外俄然傳來報喜的聲音來:“殿下,大喜啊,陛命令景王就藩,已命有司籌辦。”
景王府裡,李綵鳳正輕手重腳的清算著景王所賜的白玉杯盞,她悄悄顫抖的手指顯現了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栗子,立子。
實在,這話卻也是嚴家瞧著天子的心機說的——天子逞一時之怒的事情多了去,等天子本身稍稍回過神,再想一想,說不得便改了主張。以是,當今景王最要緊的就是循分,叫天子曉得他誠懇。
“是啊,倘若母妃病了,我就和父皇請旨留京侍疾。”景王立馬就會心了,撫掌一笑,“父皇最是看重‘孝心’二字,我和母妃到時候再多求求,他說不定就能心軟,收回旨意了......”
景王伸手一攬,把人攬到懷裡,揉搓了一下。他麵色微沉,一聲不出,顯是悶了氣在心口。
馮保嚇得一顫抖,趕緊伏跪在地上,抱住李芳的腿:“寄父,您這是.....”
聽到這話,景王更氣了,“砰”地一聲把拳頭敲在了桌子上,聲音裡頭儘是肝火:“彆提了,嚴家那兩個王八蛋,吞了我那麼多好處,口上說得好聽。真到了當今這關頭時候,他們倒是學會關門不見客了!隻和我說了一句‘再等幾日’。”
由此可見,徐階在內閣裝和順誠懇裝得有多好,不說嚴嵩,便是天子都信了。在天子看來,嚴家這一招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