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子寫在玉熙宮精舍上頭的字，可見天子對於此言的推許，裕王府上的講官也已經前後講過一次。

“誰說要讓嚴世蕃垮台？”李清漪懶懶的笑了笑，可她眼中殊無笑意，隻神采淡淡，更加顯得言辭如刀，“大明重孝，陛下現在又隻殿下一子，更是重視孝道。若嚴老夫人過世，嚴世蕃為人子，自當去官，扶棺回籍，守孝三年。”

這對於天子來講但是個好動靜！天子頓時連飯都吃不下了，喜上眉梢，連聲問道：“試藥的寺人都如何樣了？”不等李芳回話，他一甩象牙筷，直接便道，“把那幾個寺人叫上來吧，朕親身問一問他們。”

天子說得歡暢，見兒子態度似也不錯，這才稍稍對勁了點，扶了他一把：“行了，差未幾也是午膳的時候了，你留下和朕一起用吧。”

天子見他態度誠心，倒是勉強暴露一點笑意來，問一句道：“那你說說，那句‘吾有三寶，曰慈，曰儉，曰不敢為天下先’是甚麼意義？”

天子微微一頓，瞧了裕王一眼，神態帶了幾分放縱的慈和：“哦？”裕王和嚴嵩之間的恩仇，天子多少也是看在眼裡，可貳內心頭卻還是但願本身的擔當人能和嚴嵩乾係和緩的。現在裕王這般表態，於天子而言，乃是成心示好嚴嵩。天子感覺兒子受教，天然是歡暢的。

天子頗是歡暢的打量了一下：“麵色不錯啊。”他摸了把本身的長鬚，開口問道：“說罷，吃了金丹後，可有甚麼反應？”

“殿下放心，我不過是一說罷了，時也命也，隻需靜待機會便是。”

幾個寺人都是曉得內幕的，聞言便遵循挨次，一五一十的把服丹後的反應和感觸說了一遍。

天子丟了筷子，裕王這個做兒子的也不好再厚著臉皮用飯，他隻得也擱下筷子，坐在一旁打量起那十個被引出去的試藥寺人。

“可有嚴嵩護著，嚴世蕃怕是等閒倒不了。”

裕王感覺尷尬，天子內心也不大歡暢――他自大聰明絕頂，博聞強識，不知多少學富五車、自命聰明的大臣都被栽在他手底下。成果到了兒子輩，隻剩下兩個兒子，一個陋劣貪婪；一個資質平平......到了現在，連選都不能選，隻剩下這一個了。

裕王抹了抹眼睛，亦步亦趨的跟著天子入了內間用膳。

裕王趕緊點頭應下，可貳內心想的倒是本身之前和李清漪說的一番話――

天子聞言不由暴露幾分不悅之色來，嗤笑了一聲，言辭冷酷：“你這連略讀都算不上！”他直接厲聲嗬叱道，“賢人之言，大則可至天下，朕問的也不是這個。朕問的是，看了這幾句話，你對治國之道可有何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