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漪瞧了幾眼,心中微微有些瞭然:李清容那丫頭夙來嬌慣率性,內心頭約莫會喜好些年長成熟、有氣度的。再者,因家裡請了先生傳授詩書畫技,李清容學很多了,內心多少有些得意,恰好徐時行才調上麵更是少有人及――就像是李清容本身說的“我敬慕他的品德和才調”。
李清漪這般一想,倒也稍稍的和緩了一些,最後襬擺手道:“翰林院事多,我就未幾留了,你先歸去忙吧。”這算是委宛的送客了。
“是啊,我有你。你也有我。”
有了這麼一出,李清容便好似占住了理,定下了心,便是再如何的勸也不肯退了,一副“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模樣。
這般一來,可不就正對了李百戶的脾氣,雖麵上還是冷冷的,內心卻不由得跟著軟了軟,早晨被窩裡還和黃氏唸叨了一句:“雖是年紀大了些可也有些擔負,才調品性倒是比謝家阿誰強......”謝俊成另有謝家那些事情,李百戶自也是看在眼裡為大女兒不平的。
徐時行沉默了半晌,然後才道:“正所謂‘白髮如新,傾蓋如舊’,似李女人這般投機的,二十多年,臣隻見過一次。臣也曉得,論家世與年紀,皆是及不上李女人。可便是趕上了,答允了,自當竭力一試。如此,方纔不孤負李女人一片厚意。”
待得他去了,裕王這才起家過來扶了李清漪一把,垂眼問她道:“如何,還心煩?”
李清容隻是傻傻的笑,抱住李清漪不放手,撒嬌耍賴道:“我就曉得二姐姐你對我最好了!”
徐時行的出身,李清漪天然也曉得一二:他祖父過繼給了孃舅徐家,三代以來皆是姓徐,他便也跟著姓了徐,在徐家長大。倘若他真要改回申姓,認祖歸宗,那麼徐家今後也不好多管他的家事,畢竟人家不姓徐;申家也不好多管,畢竟隔了幾層。這般一來,倒還真是“一應事件,皆可自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