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豐茂比來確切忙得很。不但要忙著跟歡樂樓那位談情說愛,還要籌措著每年中官鹽押運的大事。
自從上回陳氏尋得修士作法失利,家裡家外引出很多亂子,不但名聲一落千丈,連曾經的貴婦圈一眾姐妹們也不再理睬她,以往那些雪片般的宴會帖子現在一張都遞不到她手上。
陳氏淚水橫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得悲傷不已。
再加上江豐茂連日不著家,陳氏恐怕哪天他再帶回個“柳姨娘第二”來。愁得她倉猝寫信給親孃,尋求美容駐顏的方劑。
“哼。”
何至於做出這般哭天抹淚的模樣?
江豐茂將信翻來覆去地讀了一遍又一遍,愈發的鬨不明白,先不說東楚陳家如何風景勢大,不過若能以戔戔商賈之戶嫁出去個王妃,這但是天大的美事啊!
江豐茂一聽,也傻了眼,“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怪不得要找外嫁出去的陳氏,若真是從陳家嫡派裡挑的令媛蜜斯,哪日三皇子倒了,這陳家另有好果子吃?!
出嫁個女兒倒是無所謂,主如果怕今後三皇子倒了,江家跟著吃瓜落啊!
歸正——
翠微居。
“我是陳氏出嫁女,按理說已算不得陳家人!可母親竟還不放過我的玉兒,是何用心?莫不是要賣我的女兒給哥哥升官鋪路吧!”
當今國師陳元青,便是出身東楚望族陳家的嫡派。本月初,他昭告全族:要從族內選出一名適齡少女給宣王殿下為妃,也不知如何的陳老夫人竟把心機打到外孫女頭上,報了個“景陽城江家嫡女”上去。
而更離譜的是,陳家浩繁崇高嫡女都給PASS掉了,反倒是出身商籍的竟被選中。
賭坊老闆單手轉著兩顆白玉乾坤珠,話說得不客氣,人卻親厚的走到江鬆石身邊,滿臉笑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江老弟,銀子不敷了好說,但願賭伏輸這四個字,是天經地義的。”
一時候駭得五臟六腑俱驚,緩了半晌,才平複了心神。
這是一場豪賭,陳老夫人想用外孫女換兒子的出息,那她也得為江家謀條安穩退路。
說好聽的是嫁疇昔做宣王妃,說不好聽就是要給阿誰還不曉得命長命短的三皇子,提早備個殉葬的!
她本日本來是想送幾本手抄經獻給陳氏,卻不想她立在窗邊時,竟聽到二人正策劃著將她送去豪賭!
“還能如何辦,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送一個便是。”
陳氏狠啐了一口,恨聲道:“母親信中不是說了嘛,要嫁個好拿捏的聽話的,咱百口高低,最聽話的是二丫頭,讓她一個卑賤庶女嫁到王府,我們可冇委曲她!”
家裡這是出了天大的事了!
她狠攥起拳頭,咬牙切齒道:
接連幾個打擊下來,陳氏結健結實地病了一場,即便現在大好了,也還是精氣神不敷,老是懨懨的,吃甚麼都不感覺甘旨,聞甚麼都不感覺香,整小我瘦了好大一圈,本來通身繁華氣度白白胖胖的首富夫人,現在不但麵色發黃,臉上還多生出很多黃褐斑來。
望穿秋水的幾今後,終究比及了親孃的複書,陳氏趕緊拆開,細細地讀了起來,成果倒是越讀越是心驚肉跳,讀到最後時已汗流浹背,忙喚來江管家急道:“快,快去將老爺找返來!”
江竹心釵環混亂,寒心傷鼻地闖進屋子裡,抓起茶壺不顧冷熱就往嘴裡送。
“誰說要嫁的我玉兒!”
陳氏此時終究表現出氏族女子的狠厲手腕,她擦乾眼淚幽幽道:“不過我們得當即跟知府大人請一道義絕書,臨時壓在手裡,如果這三皇子上位了,我們就是新帝的嶽家!如果這三皇子是個不成事的,有義絕書在手,我們也不至於被扳連得太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