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她推窗遞來一碟荷花酥:"賠你的栗粉糕。"
白展堂咬了一口,甜味還未泛開,先嚐到淡淡藥苦——是上好的田七粉。
華燈初上時分,兩人影子拖得老長。沈清秋提及西域有種"司南魚",放在水碗裡永久朝南。
白展堂笑她不如在裙襬縫鈴鐺,走到哪兒響到哪兒。
"這個啊..."沈清秋咬著栗粉糕踱出去,耳背又出現薄紅,"昨兒掌燈時分,我見此處月光照著青苔,恍忽像是..."她聲音漸低,"像是師父院裡的睡蓮池。"
更深露重,白展堂在屋頂守夜。天字房窗欞透出暖黃燭光,沈清秋在窗紙上投下的剪影時而撫劍時而托腮。
栗粉糕的碎屑撲簌簌落在他肩頭,倒像落了場金黃的雪。
白展堂端著豆漿從迴廊顛末,正瞧見這一幕。青瓷罐在空中劃出弧線,沈清秋伸手要接,俄然一陣穿堂風掠過。
沈清秋抱著素色綢緞坐在石階上,發間沾著蒼耳子,腳邊蜷著隻玳瑁貓。
白展堂心頭微動。二十年前沈家老宅確有一方蓮池,卷宗裡寫著"池中浮屍三具,皆被劍氣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