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收了驕易之心,恭恭敬敬施禮道:“多謝真人提點。”
一樓大殿穹頂矗立、空曠沉寂。滿地鋪鐵灰色辟火磚。唯有殿堂正中,一口兩人高的青銅雙龍雲紋鼎下,炭火烈烈燃燒,時而收回爆裂之聲。
風雷已猜想到此人來意,不過借事生非,要治他罪罷了。天然不肯就範,騰身就要分開。
這般速率,招來嫉恨倒也無妨,隻怕引來風啟彰狐疑,又要清查無字天書之事,當真煩不堪煩。
二人麵上兄友弟恭,一派平和。風啟洛便離了風雷,隨風啟彰進入丹藏樓大門。
上陰下陽,前陰後陽,垂垂皆可隨心所欲。
風雷體質特彆,卻有個好處,並不受這些攝魂神通的影響。故而隻是再躍身而起,揮劍將那紫炎斬開,一道銳金劍氣驚天動地,自上而下激起澎湃灰塵氣浪,往那紫色小劍襲去,複又補上一劍,便有一樣恢宏劍氣狠惡撞向黃銅大鐘。
此處名雖為樓,卻有一道石砌高牆,將幾座小樓包抄此中,為的倒是安然斷絕。
見風雷停下,他又嘲笑道:“你這野修,弄臟處所,抬腿便走,當真好冇教養。還不去將涼亭打掃潔淨,驅逐我家蜜斯。”
風啟彰卻輕聲勸道:“酈兒,是我小覷了那侍衛,哥哥向你賠罪。”
風啟彰也不欲將此事鬨大,便攬過劉酈香肩道:“你若不喜好那侍衛,哥哥他日幫你清算他。我前日得了一件寶貝,乃販子自落濤國送來的海中珍寶。”
風啟彰見他二人聯袂而來,風啟洛又改口喚他堂兄,冷淡之意昭然若揭,不由心中微沉,卻還是溫暖點頭道:“不過早到一步,未曾久候。隻是炎羊真人道格孤介,不喜熱烈,隻怕要請風侍衛留步。”
揚手擲出一柄靈劍,往風雷後心激射而去。
這般牽手而行,卻叫風啟洛那本就所剩無幾的心魔,又減弱些許。
風啟洛於這操控中,卻看出了幾分深意。這控火之術所儲藏的真諦,竟與他所修煉的萬法歸一真經暗合。
個個爐中火舌翻卷,烘得場中熱氣騰騰。那些修士們亦是全神灌輸,或對著火爐唸唸有詞,或增加精炭,或全神灌輸握住一枚玉牌深思。
先前說話那人便吹鬍子瞪眼,嘲笑道:“劍修夙來刁悍,此人乃是劍修中的天賦,如何不能。你這等凡夫俗子本身力有不逮,便去思疑彆人,當真好冇眼界!”
兩名煉丹孺子在火前打扇,神采專注。
炎羊真人見他悟性絕佳,又肯結壯長進,不由暗中點頭,大要還是狷介傲慢,一甩拂塵:“退下罷。”
風雷倒是在一刹時躍起,又踏上白袍修士肩頭借力,現在已翩然落在涼亭頂上,一身白衣,有若出鞘利劍、陣前長槍普通,又氣勢如山、巍峨矗立,竟叫周遭人於瞻仰之時,升起畏敬之心。
風雷眉頭微皺,風啟洛卻含笑道:“天然客隨主便。”
風啟彰與侍從立在石牆外大門旁,還是笑容溫暖,矗立直立,陽光映在他玄色長衫上,模糊出現一層金色光彩,襯得此人間家高華,貴氣逼人。
風雷更是連眼神也不肯恩賜,回身便走。
風雷道:“要謹慎。”
風啟洛隨煉丹孺子離了正陽樓,行不過斯須,就見一片鐵灰色辟火石鋪就的空曠練習場上,有上百人整齊擺列,每人麵前有一口紅泥小火爐,一旁有小堆精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