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阿素的聲音壓得更低,“不管您有決定,奴婢都會跟從著您。”她頓了頓,另有桃薑,那日聽陛下的話給您下了藥確是該罰,可她也是護主心切,恐怕您被捲入此中……”
英娥微斂笑容,“皇上他比來呢?就快兵臨城下,他也該找那些臣子籌議籌議了。”
當爾朱兆等人到達黃河邊時,發明幾近無人駐守時欣喜過望。再一看,昔日巨浪滔天的黃河,竟然水淺得堪堪直到馬膝蓋處。世人嘖嘖稱奇時更感覺此次攻打洛陽是奉天意而為。
“將軍等一下!”司馬子如出聲禁止,“我昨晚夜觀天象,明後日洛陽這裡會有暴風沙塵,恰好是我們入城時的最好保護。”
高歡留意到了他的非常,湊到他身邊出聲道,“遵業,在想甚麼?”
“好了,”英娥語氣安靜地打斷了她的話,“我不聽來由,隻當作果。回宣光殿是不成能了。不過,我也不會難堪於她。如許的世道,隻要能平安然安活下去已是萬幸了。”
爾朱兆仰天大笑,“看到了嗎!連老天也要滅了元氏!”
再展開雙眼,她的眼中多了幾分果斷和冷然。
阿素俄然有些想笑,相較之前那好似冇有靈魂的空殼娃娃,她更加喜好這個日漸規複賦性的實在女人。
阿素目光明滅,“奴婢傳聞連李侍中和溫大人都被摒除在外,很多大事就隻要皇上和城陽王兩人籌議。其他官員想見皇上,城陽王也老是各式禁止。
阿素輕歎了口氣,點頭回聲。
阿素抱著剛喂好奶的小太子走進寢宮時,看到皇後正倚在窗前麵色淡淡地瞭望著遠方。朝陽透過窗欞暉映出去,在她秀美的側麵上鍍了一層暖金色的光芒。那種從內而外披收回來的美,讓她想到了碧天落日下的茫茫雪原,湛藍蒼穹掩映下的霜花玉樹,令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哪怕是呼吸稍重一些就會粉碎這份美。
不知不覺中時令已近入冬。十一月,一心想要複仇的爾朱兆集結了來自河北諸州的兵力,連同高歡一起猛攻南下,氣勢洶洶直撲洛陽而來。
高歡定定望著他的背影,沉默了半晌,最後抬起手安撫似拍了拍對方的肩,回身走開。
前塵舊事都已經隨風而去,她對他,不會再有半分離下包涵。
高歡目中略有譏色,“本來還要顧忌那七萬虎賁軍幾分,多虧城陽王捨不得花那麼多薪餉,乾脆將其閉幕,倒是節儉了朝廷的開支。”
英娥垂首望向已經睡著的孩子,緩緩閉眼。不知為何,這些天每晚的睡夢中,總會呈現一些瑣細的影象片段——那些相互的信賴,那些磨難與共,那些存亡流亡……或許,大婚之日那滅了的紅燭就是她和他走到現在這個境地的前兆。
終究,離洛陽那麼近了,近得已經觸手可及。
——不想,不肯,也絕對不答應他的小女人再受一點苦了。
太行山的丹穀要壘被爾朱兆一行打下後,洛陽城隻剩下了黃河天險可守。恰幸虧元子攸籌算親身領兵前去時,元徽再三勸止,宣稱黃河水深且寬,之前又燒燬了河橋,現在這天險底子無人能輕渡,讓元子攸留在洛陽穩定局勢。出於對皇叔的信賴,元子攸冇有服從其他臣子的更多建議,挑選了駐守都城。
阿素眼中難掩得色,“還是皇後的體例好,讓那些宮人用心在元徽麵前猛誇李彧和溫子升等人,每次元徽的神采但是相稱丟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