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並未當即答覆,不慌不忙喝了幾口酒後纔開口道,“遵業,你我兄弟一場,我問你,你是否看好這爾朱氏?”
“等英娥出了孝再說吧。”高歡悄悄拍了拍他的肩,眼底劃過轉眼即逝的淺痕。
“現在對於我而言,甚麼大業,甚麼出息都不再首要,接下來的人生隻想好好照顧她。”他的笑容如海棠般惑人,語氣中的嫌棄恰好帶著滿足,“就讓那傢夥賴上我一輩子算了。”
看她狼吞虎嚥吃了很多,司馬子如這才稍稍放了心。
司馬子如彷彿一點也不料外,點了點頭又和英娥說道,“我到賀六渾兄那邊去籌議一下,你先好好歇息。”
其他參與殛斃她父親的人都已慘死,而親手將刀插入她父親的天子,天然冇有存活的任何來由。
待到他徐行走了出去,英娥很快又展開眼睛,倒是不管如何也睡不著了。
她連吃了好幾張截餅,歇息了一陣纔有些遊移地開口問道,“洛陽那邊的景象如何了?另有皇上他……那小我籌算如何措置他?”
“大人,不好了!紇豆陵步蕃和破六韓部在河西反了!”
“我曉得,遵業,但是我就是過不了內心的這道坎。”英娥打斷了他的話,“我感激他為我爹報仇,但是就算要報仇,也不能冇有底線,正所謂盜亦有道,報仇也有報仇的原則。濫殺無辜,欺侮婦人,這些和禽獸之行又有何異?”
英娥咬了咬嘴唇,“是我這個做女兒的冇用。”
窗外,飛雪如鵝毛,洋洋灑灑交叉於六合之間,北風吼怒而來,捲起地上的雪不斷翻湧,遮住了半邊天空,迷亂了人的眼,也迷亂了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