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本日新皇在河陰郊野祭天,洛陽的統統王公貴族文武百官都要去那邊親迎新帝。爾朱榮也必然派出了全數兵力,不如趁此機遇我們分開這裡,走得遠遠的!”
有人震驚萬分地叫了起來,“是太後!是胡太後!”
望著她有些倉促的背影,鄭儼的眼中掠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采。
鄭儼頓時眉開眼笑,“事不宜遲,仙真,你去稍作籌辦我們立即解纜。馬車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在寺外等著。”
此時在河陰郊野,日光不知何時已經被厚重的層雲所蔽,氛圍中滿盈著一種陰冷壓抑的氛圍,令人莫名生出煩躁不安的情感。
胡太後公然動容,她抬開端仔細心細凝睇著麵前的漂亮男人。就是這個男人,不管何時何地何種景象,始終不離不棄。本來將天下在手中玩弄的權勢,極儘奢糜的餬口,享用不儘的美色,都比不上一個至心人。
“我們?”英娥可不感覺有功德這傢夥會叫上她。
房門俄然吱一聲響被推了開來,一身青衣的鄭儼悄悄排闥而入,臉上帶著衝動難捺的神情。
“不,不,你但是那金光閃閃的護身符!”
元子正點頭,“當然啊!我們一起疇昔,探完動靜就立即返來。”
太後眉宇間有些茫然,喃喃反覆道,“分開這裡?”
元子攸神采仍然沉著,反而相勸道,“阿兄,稍安勿躁。既然已經在這裡了,我們就靜觀其變吧。”
顛末這些天的共磨難,太後和三歲的元釗倒也相處出了一些豪情。
胡太後愣愣望著他的笑容,身子微微顫抖起來,一股森森寒意驀的從腳心直衝到頭頂,全部身子彷彿浸入了冰窖當中,從內到外乃至每一滴血液都被解凍起來……
兩千餘名王公大臣已然在黃河邊恭候著新帝的駕臨。他們個個衣冠整齊,風采高雅,但因為平時養尊處優慣了,現在纔等了不久就難以保持之前的儀態,軟腳者有之,頭暈者有之,抱怨者有人,另有的人乾脆讓主子上前服侍。
此時在寺中某間配房內,胡太後正神采鬱鬱地坐在窗前,手中的半盅熱水早已變得冰冷。她放下瓷盅,風俗性地想伸手摸一下本身的秀髮,指尖觸到光滑的頭皮纔想起入寺時就和其他妃嬪一同剃去了三千青絲。
“阿儼……”她哽嚥著低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在他殷切密意的目光下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