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冇事就好了……

“將軍，我可不是討情。”司馬子如微微一笑，俄然口風一轉，“這帳內墊著氈毯，就算跪上一個時候也冇甚麼感受吧？”

“將軍，我情願替英娥受罰。就算再多跪幾個時候也是無礙！”高歡還跪在地上尚未起家，見此景象也孔殷地開口哀告著。

看到高歡眼圈微微發紅，她奸刁地伸手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眨了眨眼，“隻是跪一跪罷了，冇乾係，我皮粗肉厚受得起！”

“英娥，為何這麼傻……”一聲似喜似嗔的輕歎從他的口中逸出。

爾朱榮有些不解，“那依你之見？”

司馬子如笑而不語，隻是指了指上方。

他的唇角彎得弧度更深，笑意也更濃，伸脫手用指尖點了點她的額角，“等會兒一下雨，你就暈疇昔，曉得嗎？”

“既然是懲罰，那就乾脆讓她跪在帳外，如許才更能警省其彆人。”

司馬子如走到英娥身前，彎下腰嘴角噙著笑，“你呢？是不是也要扒了我的皮？”

“冇錯冇錯！賀六渾這傢夥是該受點罰！他身子骨受得住！”爾朱兆迫不及待地欲禍水東引。

“裝甚麼死！”爾朱兆見他如此反應立即翻臉，用統統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重重刺了他一句。

爾朱榮也蹙起眉，聲音裡帶了兩份冷厲，“遵業，我說了不準再給她討情。”

爾朱榮神采和緩了幾分，“好！這纔是我爾朱榮的女兒。”

英娥昂首望天，驚奇的發明不知何時天氣已然轉暗，鉛灰色的雲層堆積堆積在天涯，彷彿一不謹慎就會鋪天蓋地傾壓下來。幾近就是一轉眼的工夫，豆大的雨點就從天而降，刹時暗淡了六合。

李彧錯愕失容，“你們要把皇上帶到那裡去！陛下，彆去，他們會殺了你的！”說著他撲上去想要禁止，卻被為首那兵士一腳踢在腰腹上，頓時痛得起不了身。

他這話一說出口，熟諳他性子的幾人立即閉上了嘴，爾朱兆忍不住還想說甚麼，英娥趕緊製止了他，利落地跪了下來，“阿爹，我擅闖營帳確切不對，甘心受罰。”

“遵業，你如何曉得會下雨？”她的聲音異化著幾絲鎮靜。

高歡正要再說甚麼，忽見爾朱榮也走出了帳外，開口道，“賀六渾，你隨我來。其他人都先歸去吧。”他叮嚀結束又看了一眼英娥，一抹心疼在眼中一閃而過，接著就頭也不回地朝著不遠處的馬廄走去。

一刹時，高歡的整顆心又是酸澀又是柔嫩，一股難以名狀的暖流從心底湧了出來，沿著奔騰的血液滿盈到身材的每一處，彷彿會聚在了眼底隨時就要滿溢而出……

爾朱兆轉頭對司馬子如使了個眼色，讓他也幫著討情，不料司馬子如隻是昂首朝翻開的天窗看了看，隨即恍若置身事外似地微闔上了雙目。

俄然間，帳外彷彿騷動起來，響起了混亂的法度聲和甲冑兵器相擊的聲音。緊接著厚厚的簾子被掀起，幾名身側重鎧的兵士走了出去，為首那位朝門外一指，“陛下，請出帳！”

大雨一向下到了四更時分才漸漸轉小。

英娥非常迷惑，“好端端怎會下雨？”

這點疼痛，比起師父的安危底子就算不了甚麼。隻是——心底的那股委曲彷彿就要按捺不住，不斷地翻滾著……

英娥從速閉上雙眼，司馬子如順勢一把抱起了她就往帳內走。大抵是之前太嚴峻的乾係，突然鬆弛下來英娥隻感覺頭有一點暈眩，她不由閉上了眼睛，下認識地將頭靠在他的胸前，那有力略快的心跳聲就在她的耳邊響起，溫熱的呼吸近在天涯，她的心不覺恍忽起來，彷彿有甚麼東西就像是雨後的新草，悄悄萌動鑽出了心底……在某一個刹時，她俄然有種這個胸膛能夠擋住任何暴風暴雨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