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憐憫耕戶,怨怪軍府要的軍糧過量;知情的悄悄打量著索府的動靜,暗自策畫經這一出,今後敦煌城乃至全部沙州,究竟還是索氏說了算,還是要惟延都尉之命是從。
拂耽延衝他點點頭,“本日折衝府的長史與兵曹參軍便會同張縣令至縣衙設案,你若果然會農活,儘管前去應征。”
拂耽延略一點頭,轉向石階下的耕戶,“納租一事,如同三日前所定,公廨田所得八分收作軍糧,二分由爾等自留。另,因念租種公田辛苦,且軍糧事關緊急,遂爾等其他租調徭役一概免除。”
她腦中忽現出拂耽延那副油鹽不進的神情,自發方纔那話說得極無底氣,便心虛地彌補道:“再大不了,我們便回餘杭去,反正……反正另有阿爹阿母,賴著吃喝總還過得。”
張伯庸悻悻然地躬身應對,情勢急轉直下,他全然摸不透當下景象,那裡還敢有半分違逆。
這一語竟是出乎大多人的料想,那尹猴兒驀地收了聲,漸漸放動手臂,有些不知所措地四下張望。
至拂耽延與耕戶們商定的第三日上,折衝府署調班的戍衛纔剛將朱漆大門開了一道縫,便被門外層層的人群驚到了。
再看石階上的拂耽延,繃直了麵上的筋條,冷聲道:“諸位既覺不公,不肯再租種公田,本官亦不會強扭民意,諸位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