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娘！”風靈按捺不住，大聲喝止她：“音娘畢竟是同你一脈相連的親姊妹，她是以色侍人的胡姬，你又是甚麼？莫要辱人自辱。”

她突地頓住，將這話在腦中又同本身說了一遍，眼眸漸放出光來，一下躍起，按著索良音的肩膀道：“你先莫慌，我這兒有了個主張或可一試。”

拂耽延所說的名錄中獨一一名女子，便該是指音娘。

她冇法，隻得硬開端皮安慰道：“姊姊莫要著惱，論家世，風靈並非商戶，係出江南舊士族，也不是平常商戶可對比的。再者，她得入女社，亦是社中過半姊妹描掌紋認下的……”

索良音與風靈相顧驚詫，索良音緊拽了一把衣裙在手中，惶恐失措地呐呐道：“姊姊你莫要渾說來哄我。”

索良昭怒極反笑，顧不上週遭那麼多彆家的小娘子在，指著索良音森森笑道：“上一回彌射將軍自敦煌過，若非你從中作梗，她早已成了彌射將軍的舞姬。胡姬自是胡姬，逃得脫上一回，我卻要睜大眼瞧她可否過得了這一次。”

曹氏放下食案，回身見索良音醒轉，正茫然地睜著眼，一張白淨的臉更加白了幾分，頃刻她的眼淚又不受控地奪眶而出。

風靈的胸口俄然建議脹來，念及遠在餘杭的阿爹阿母，竟肯疏忽世俗規章，隨她所願，由得她替本身的命做主，隻怕天下再尋不出那樣的父母來了。

風靈坐在一旁手足無措，不知該先安撫哪個。敦煌將遣府兵護送阿史那彌射的動靜她早已得悉，可證索良昭並未信口渾說。

索良音使了一把力，自床榻上坐起，一手抓了曹氏的手腕，一手握住風靈的手。“阿母，阿母，我該如何是好……”一句未成，隻哭得淚雨滂湃。惹得風靈跟著按了幾次眼眶。

曹氏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起家自去接過食案，叮囑她去外邊候著。她母女二人統共也就這麼一個略有些癡傻的小婢可用，還是彆處無人肯用，推塞至她們這兒來的。

風靈一麵大步朝內院走一麵快語道：“他倒是好策畫，若能出十人，我便本身走了，要同他搭甚麼夥。這一趟不運送貨什，也不做甚麼買賣，本有利可圖，那裡來的利錢分予我們家那些部曲，總不能叫他們白跑。更不必說十人一起的花消，倘途中出些幺蛾子，再折了我幾名部曲，這筆帳該如何算？”

回至家中，已近閉坊時分，佛奴正在前院焦心候著，見風靈提著裙裾從車上跳下，他疾步至她跟前。“有一行商隊，十餘人高低，部曲不敷，商隊薩保道，若大娘能出十名部曲，便可同業。”

索良音冒死地搖著頭，甕聲哀泣，“再冇彆的體例了…….”

“我那裡就胡塗成如許，連這筆帳都算不來過來？這不是焦急要走麼，總得虧折點兒。”佛奴小跑著跟在背麵，苦著臉勸道。

生如曹氏與索良音那樣的女子，向來都命不由己，莫說是這母女倆，恐怕縱是索良昭同張韞娘那些嫡出大娘子，也一定由得了本身半分。

風靈唬了一跳，忙拉了她的手勸道：“事未至此，音娘何出此言。我們再想想體例，車到山前必有路。”

索良音與曹氏同時止住泣聲，好似抓住了一根拯救的稻草。

房門“嘎吱”一響，一名小婢笨手笨腳地端著一張小食案出去，走得歪歪扭扭，儘力不使食案上的一碗湯餅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