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傳_第一百九十章 往事血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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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甚麼意?風靈心頭一擰,將帔帛更緊了緊,有不好的感受油但是生。

他將拂耽延自兵部牢內提出召見時,雖也聽過此事,但畢竟是在拂耽延任內的錯敗,他隻照實告稟,亦未肯細說原委。現在風靈作為親曆者的哭訴,如同將他帶至慘絕人寰的那一夜,火光、血漿、哀嚎、尖叫仿若就在麵前,令貳心如灌鉛。

杏葉侍立一旁,聽得驚心動魄,竹枝卻悄悄吃驚,教她吃驚的不但是風靈這一段驚險,更有賢人與風靈言談間的奧妙竄改,除開竹枝,幾近無人發覺,李世民同風靈說話時,已將“朕”自免除,如同平凡人家閒談,隻隨隨便便地以“我”自稱。

李世民略抬了兩下下巴,算是點頭,他怎會不知那處所,前日纔剛遣了玄甲營舊將白勇前去探那方古怪的供奉窟。

風靈撇嘴道:“那突厥蠻人算何為麼,竟要邀賢人了局,我自是瞧不過眼,乾脆越性替賢人應下,擺佈勝負全在我一人,與賢人無乾,更與我們大唐無乾。”

李世民擺手製住阿盛,前傾了身子,寒著臉令道:“你起家回話。”

風靈直起家,神采較之方纔愈發慘白了多少。“賀魯原在西疆商道為禍,掠擄掠奪,隻殺行商部曲,自沙州設了軍府,延都尉掃平了西出的商道,賀魯活動難再續,他便更加喪芥蒂狂起來。”

風靈得了賢人的反應,稍定了心,接著道:“那樣的聖境,全賴了敦煌城外城廓的工匠畫師,方纔氣成績的,工匠畫師雖過得困苦貧寒,但又技藝傍身,世代在外城廓安居,本也是一派平和寧靜。可就在一夜之間,全部外城廓卻教賀魯那強賊洗濯一空。統統的婦孺老弱,皆教他困在幾個大木籠內,拘在城外,好誘延都尉前去挽救。”

“顧娘子慎言!”阿盛驚跳起來。

風靈所述,李世民在兵部呈報中看過一回。“歲末,賀魯擾敦煌城,城外流民受纏累,偶有死傷。部眾未受製約,舊性不改,掠富戶資財而去。”在奏章中,不過是寡淡平鋪的寥寥數句。

風靈閉了閉眼,一股寒意未能禁住,自心底冒出來,使得她渾身一顫,她不肯等閒去回想那些血淋淋的景象,現在卻不得不竭儘所能地將它們揭示於李世民跟前。

風靈已泣不成語,隔了好一會兒,方明誌道:“風靈即使是個出身寒微的女商,也曉得個是非對錯,怎能去奉養那等惡人。賢人若必然要風靈嫁去,風靈不敢不該,唯有舍一己之身替大唐西疆百姓除害。”

李世民蹙起了眉頭,麵色越來越陰寒。

“那是早幾年的事了,賀魯為禍商道,沙州與西州各家大商戶,約莫都吃過他的虧……”風靈提了精力,將瓜州拂耽延救下她與商隊那一回,儘量精簡著稟知李世民。

“我竟瞧不出,你為強身康體習的拳腳騎射,還敢拿來與賀魯對峙。先前說到他,你唬成那樣,連翠微宮都不肯來,臨了結主動請纓要了局與他比試騎術。”李世民眯起眼打量她的神采。

李世民打量著她警戒起來的眼眸,摸索著道:“上半晌,賀魯特來求見,要向我求娶於你。你,可甘心去?”

“外城廓但凡是有力抵擋的丁壯男丁……”風靈腦中那血糊糊的幾個大木箱清楚地重現出來,已隔了大半年,彷彿仍有濃腥的血氣在她鼻端揮散不去。她哽住了喉嚨,有些說不下去,抬眼諦視著李世民陰沉的臉:“他將那些男丁活生生地悉數梟了首,裝在木箱中,棄於城牆下,向都尉揚威,宣稱要報還都尉剿殺他部眾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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