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傳_第一百三十章 初見長安(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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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仆婦堆起笑容上前與她問安,又訕訕地問她是否信佛教。

風靈藉著這片昏黃,撩開閣房的夾幔子,一股薄薄的暖和的氣味劈麵而來,一如她慣在拂耽延懷內嗅到的。她俄然想起,這屋子疇前也該是他所居罷,故而雖隔了三年不足,卻仍留了幾縷他的陳跡、氣味在。

轉眼風靈在懷遠坊內已住足了一月,每日開市而出,閉市而歸,將那商道上傳得赫赫揚揚的西市細細地篩了一遍。西市胡商浩繁,少說有半數是販貨到沙州去的,亦有從沙州運了西域的東西返來販售的。

風靈暗忖,隻怕他們想得知的是她怎會有如許的技藝,又是甚麼樣的來源,如何婚配了他們阿郎。

再過了數日,總不見拂耽延返來,風靈開端生了孔殷。她在西疆如魚入水,能遊刃不足地密查到想密查的統統動靜,可身在長安卻好似眼盲耳聾,全無方向,隻得乾焦急。

她自回了正屋去歇,進了屋子,偌大的正房內隻她一人,燭火倒是透明。仆婦在淨房內置了浴桶,請她去沐浴,宅中無婢子,梳洗諸事,還得靠她自行對付。幸虧她也不是那等嬌貴的,無人奉侍也過得。何況她才欣喜地發覺,長安城不似沙州那般枯燥缺水,每日用水要節縮著來,此處水源豐足,每日都可隨便沐浴洗濯,彷彿重回江南道。

“哎。”仆婦一聽風靈亦是信佛教的,內心非常歡暢,忙催道:“娘子無妨快些沐浴換衣,時候也不早了,若去晚了,尋不到個好坐處。”

她循著那氣味,縮進被衾裡,用力吸了吸鼻子,彷彿窩進那老是溫熱堅固的胸膛。

風靈聽了心下安然,不動聲色地掩下歡樂,可又模糊覺著現下聽人提及的顧坊,同本身並無非常關聯普通,五千裡之遙,將她與西疆隔成了兩界。

是夜,韓拾郎便宿在了東邊閒置的小院裡頭,他本意是要同馬廄那兩名養馬的家奴一處,尚還感覺安閒些,又與那二人比劃著聊談那些養馬馴馬之事,甚是相投。這卻唬著了何管事,不拘他疇前是甚麼人,眼下倒是韓校尉之子,豈有與馬奴同吃同住的事理。

懷著如許的心境,風靈將正房內的燭火一個接一個地滅去,屋子沉入一片昏黑中,唯有屋外院中石燈暉映出的火光,透過窗欞上的厚紗擠出去,朦昏黃朧地將屋內照了個大抵。

屋子清算得極簡,不見擺放八寶小巧櫃一類金飾,同沙州折衝府內他那間臥房如出一轍,隻以一扇單屏樊籬,將正屋外間隔開,樊籬以絹作底,滿地的荷葉蓮斑紋,滿是手繡。樊籬一側設了胡榻矮幾,幾上端硯筆架,倒是好久不消的。

風靈混跡在西市,自來往商客那邊探聽著有關沙州的隻字片語,獲知敦煌縣令年節後,公然因外城廓流民及城內大戶遭屠的事領了罪,當場解聘,徒三千裡。風靈悄悄一算,徒三千裡,恰是彌射的領地內,流徙於張伯庸佳耦而言,倒也不算太壞,好歹能與韞娘共聚嫡親。

這一冊與那些兵法格格不入,她拿起書冊,隨便翻看了幾頁,倒有些意趣。風靈重新規置好書,內心輕笑:這倒是成心機,武將不識字的比比皆是,他清楚做著武官,還要如此勤於書冊,難不成做膩了武官,想改做文臣?

兩名仆婦皆已在前院候等著她了,見她出來,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她髮式上,還是在室未嫁女的髮式,皆愣了一下,卻也不敢多言,忙擁著她出門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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