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第一道宮門,穿過廣場,風獨影遙遙瞥見第二道宮門“乾門”前聳峙著一道身影,她心頭一震,命人停下肩輦。
東始修看著站在一塊兒的三個英秀少年,驀地悄悄感喟一聲,“看到他們,就想起當年的我們。”
十二年了……已經整整分離十二年了,他怎會不馳念他的弟妹們!
兄弟們熱忱迎上前去,衝動又歡樂。
久迤轉頭看著他,悄悄地看了好久,從弟弟的神態裡,他曉得弟弟是至心的體貼著他們,想要曉得他們的近況,隻是……他沉吟好久,纔開口:“我來,便是想要你幫幫大哥。”
這些年來,他一向覺得久羅族就餘他一人,雖有風獨影相伴,雖有愛子相親,但是從未曾健忘他是久羅人,他永久冇法肅除心底深處那份族滅親亡的刻骨痛苦,那些血與痛總會有他一人獨處時襲上心頭,但是……他隻能將那些收起藏起,以他的心為墳場,在心底建一座宅兆,安葬著他的親人,他的族人,安葬他的仇恨,他的哀思。
久迤微震,可隨即他卻悄悄笑了,笑聲苦楚,笑容暗澹,“你是不肯意?青州是她的封地,在你心中,我們兄弟的性命又怎及得上阿誰女人,是嗎?”
而此時現在,阿誰冷肅凜然的青州女王卻彷彿刹時小了二十歲,如同一個荏弱的女孩一樣倚在兄長的胸前,緊緊抱著她的哥哥,眼中無聲地流下淚水。
“兼明也都雅,比四孃舅見過的那些孩子還要都雅。”豐極好笑地輕彈他的額頭,然後拉過兒子,“來,兼明和鳳霄哥哥熟諳一下。”
“哈哈哈哈……”
“兒像娘好,有福。”白意馬撫著豐鳳霄的鬢角。
“小傢夥曉得我是五孃舅啊。”白意馬伸手從安好遠懷中抱過風兼明,“你娘是如何教你認五孃舅的?”
北璿璣入宮亦有十多年了,雖未曾生養子嗣,但東始修對她的寵幸卻依如往昔。這麼多年疇昔,她除了每年去趟華門寺上香祈福外,便隻安溫馨靜地守在她的翠樾宮裡,偶爾去花圃子裡轉轉,從不去主動交友其他妃嬪,從不惹事,怡然得意。是以鳳妃倒是有些賞識她的為人,漸漸與她走得近了些,偶然宮中瑣事太多,也請北璿璣幫襯一把。北璿璣倒不推托,經心幫手,幫完了又退回原位,並不與她爭奪掌宮之權。
“好,好,好。”東始修抱著他往肩膀上一放,回身往宮裡走,“孃舅帶你看皇宮,今後你就住在宮裡,孃舅陪你轉遍宮中每一個角落,你想如何玩就如何玩,好不好?”
“二哥,你不感覺,八弟若能活到八十歲,會要比現在還不如嗎?”風獨影也感喟著道,“大哥當年真是賢明,派了嚴國相去商州,他們一臣一君,足以向世人解釋何謂嚴父頑子。”
“南宮叔叔!”
久迤聽了,仍然隻是淒但是笑,“你不肯意把握青州,又談甚麼相救。”他說完即回身拜彆。他曉得他冇法壓服他的弟弟,早在當年幼年的他執意下山,他就已清楚他的脾氣,他來此與其說是抱著一點希冀,不如說是來讓本身完整斷念。
火線是一片廣場,廣場正火線一座高塔,左邊一座漢白玉高台,右邊一座巍峨宮殿,這便是——八荒塔、六合台、淩霄殿。
“香姨承諾的。”風兼明一聽此話頓時撲騰著他的兩條小短腿,“這話徐致也聽到了,他能夠作證。”說著昂首衝著樹上叫喚,“徐致你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