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迤微震,可隨即他卻悄悄笑了,笑聲苦楚,笑容暗澹,“你是不肯意?青州是她的封地,在你心中,我們兄弟的性命又怎及得上阿誰女人,是嗎?”
久遙頓時神采劇變,灰白一片。
南片月抱著風兼明,委曲地望向風獨影,“七姐,你怎能把兼明和我比擬呢,你不感覺我小時候那叫敬愛嗎?”
“倒也是,你娘那眼神比我爹可駭多了。”
“天珵,你都是開府封王做了父親的大人了,快起來。”風獨影亦眼眶潮濕,抱著腰下的青年,如同他小時普通悄悄撫了撫他的頭,然後扶他起家。
東始修鋒利的目光垂垂柔嫩。
風獨影攜風兼明下車,看到城前聳峙於眾臣與侍從中的英挺青年,有刹時的茫然。
“這孩子長得倒不像四哥,必然是長得像他娘。”南片月笑道。
“是師曠!”南片月搶先走疇昔拉著他,“天啦,剛纔我都覺得是玉師到了!”
“鳳霄,來見過你二伯、三伯、五叔、六叔、八叔和七姑。”豐極牽過他身後十一歲的少年。
久遙飛離青州之際,恰是豐極踏入帝都之時。
她下輦,一步一步走向乾門,身後東天珵牽著風兼明冷靜跟從。
“兒臣曉得。”東天珵垂首答道。
“乖。”豐極扶起他,然後牽著他的手看著他。
南片月見小外甥獨獨就說要找他玩,可見是另眼相待,頓時喜笑容開,一把抱起扛到肩上,拍著他的小屁股問道:“兼明為啥要找小孃舅玩呀?”
鳳妃側首,望向劈麵的銅鏡。
“師曠長得可真像玉師。”安好遠也是看呆了眼。
“兼明?”風獨影敲了敲兒子腦袋。
這話輕緩,落在鳳妃耳中卻如重捶砸在胸口,她驀地抬眸,震驚地看著北璿璣。
“兼明,還不見過四孃舅。”風獨影推了一把風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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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帶著衝動歡樂的表情而來,帝都裡也有很多人火急地等候著他們地到來。
久遙忍不住嘴唇顫抖,心頭歡樂又痛苦,“活著……活著就好。”話落,眼中的淚也滾下,終究……不再隻是他一個,這世上另有兩個血脈相連的親族活著。
聞言,風妃怔了怔。
“哈哈哈哈……”東始修大樂,哈腰抱颳風兼明,“不愧是鳳凰兒的孩子,公然聰明,曉得跟大孃舅親。”說著低頭在風兼明粉嫩的麵龐上啃了一口,“這纔是我的好外甥。”
久遙雖未曾臨朝理政,但群臣皆知他冷靜幫手青王之功,比之國相亦不差矣,百官尊敬他;他雖不是青州之王,但青州的百姓戀慕他,暖和親熱的清徽君就像他們的子侄、兄弟、朋友,他們發自內心的喜好他,更不消說天放學子對他的崇慕,他已不再隻是鳳王的夫婿,他是天下人敬佩的清徽君。
北璿璣沉默了半晌,道:“實在想要陛下縱情暢懷,隻需七人走到他的麵前。”十多年疇昔,她仍然美豔如昔,眉梢眼角的細紋隻為她增加光陰的風情。
“當然陪你。”東天珵滿口應下。
“哈哈,這倒是。”南片月頓時附合,“當年商州的女子一聽豐四郎取親了,許些個就悲傷得要他殺了。”
兄弟們熱忱迎上前去,衝動又歡樂。
“兼明真乖。”南片月眼含熱淚,還是小外甥可親,他放下風兼明,“來,我們拉鉤商定。”
鳳妃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