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軍趕快撤去凱甲,舉起滾木、擂石擲向雲梯上的東軍,又或揮動著刀劍劈向爬上城樓的仇敵。
看那人,揮手間便劈裂了鋒利長刀!
攻破癸城後,東軍稍作休整,於六月二十七日分兩路啟程。一起由風獨影領兵,向東而行,一起由東始修領兵,向西進發,兩路雄師采分兵夾攻之勢,持續北海征途。
風獨影肅立城樓,冷靜望著這統統,淡月疏星裡,她的身影顯得矗立卻孤峭,彷彿鳳凰獨立高崖。
七月七日,風獨影攻破壇城。
而伏桓的敗亡,對於北海的打擊卻幾近是致命的。
震耳鼓鳴驚破了癸城外數日來的溫馨。
山崗上的人看到了飛身而來的風獨影,頓回身拜彆。
撞車敏捷推過吊橋,“砰!砰!砰!砰!”傳來城門撞擊的巨響,不一會兒,“霹雷!”一聲,城門撞破,鐵騎頓如潮湧,攻入癸城。
山崗上,風獨影瞻仰夜空,星月明燦,心頭欣然失落。
那喝聲在六合間蕩起隆隆反響,仿能撼天動地,直震得玹城之上民氣惶惑。
“嘎!”一聲清澈的鳥鳴響起,然後一隻玄色大雕自夜空飛掠而來,刹時便至山崗。
亦因這一戰,後代評伏桓其人“名不符實在”,獨一對得起他名將稱呼的是他的滅亡,死在名將中名將的“鳳王”風獨影劍下,後代之人以為這於他,是一項殊榮。冇有人曉得,當年,當長劍劃破咽喉,當伏桓自高空跌落,他腦中閃過的動機隻是:人間怎會有如許的女子,殺人如折花,了恐懼色。
目睹鐵箭吼怒而過,如一道銀電劃破長空,萬千將士齊齊舉起刀槍:
“威!威!威!”
不管她這平天生立多大的功業,不管今後史乘給她多高的評價,這些都抹不去她身上的罪釁,她的手上沾滿著洗不淨的鮮血,她的劍上纏繞著無數亡魂,這平生,殺孽如山之重,亦如影隨行。
七月十二日,東始修抵夽城,卻發明是一座空城,守將早已率眾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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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的銅鏡亦在當時撤下了,陣前令旗揮下,多量東軍推著撞車衝向了城門。
笛音輕淡纏綿,彷彿是微雨天降,飄飄蕩揚灑落疆場,朦昏黃朧裡帶出一絲微冷的哀傷,就好似是彼蒼在替這些沉默著的兵士在抽泣,將心中的驚駭與哀痛和著這雨線似的笛音緩緩傾泄。半晌笛音俄然一轉,變得輕雋超脫,彷彿是輕風拂過,吹開了迷濛雨霧,吹去了憂愁哀痛,清清泠泠的,讓人刹時性空心明;而後笛音又一轉,倒是變得輕柔清謐,彷彿是母親哼唱的搖籃曲,悄悄的安撫著這些倦怠的孩子,聞者如被母親擁於懷中,那般的暖和安然……
同時,東軍陣前一聲冷喝“放箭!”,刹時鐵箭飛射,紛繁如疾雨,落向癸城城樓。城樓上的北軍遁藏不及,頓一陣“啊呀!”慘叫,血花濺起,死傷大片。
那是九天之鳳,那是飛天之舞!
“讓開!”一聲清喝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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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此人是誰?為安在此吹笛?
七月一日,風獨影攻破邩城。
或許在蒙成內鬨的那一刻起,就已必定了本日之局,又或許在更早之前,當他們的大王於王宮大殿前放下豪言壯語要征服他朝膏壤之刻,便埋下了亡國之禍。
“是。”眾將領命去了。
數百年後,號為“劍筆”的聞名史家昆吾淡在他的《論大東百戰》中點評大東征北海這三城之戰時,闡發了北海慘敗之啟事:起首大局倒黴,北海先是落空聯盟蒙成的聯兵,而後又率先出兵給了大東大義名份;而後是兵力不敵,大東之兵力足勝北海八萬不足;再次則是應對大東來勢洶洶的北伐戰略恰當,其一味采納守勢,失了銳氣,又將十二萬雄師分守三城,導致兵力分離,若能集十二萬雄師於一城與大東相抗,定不至敗得如此之快;最後則是統帥不敵,伏桓雖在北海被稱為名將,但北海內有二十餘年的安寧,外亦不過與東、蒙一些小摩擦,縱觀伏桓平生所曆,遠不能與自亂世腥風血雨中走來的東始修與風獨影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