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風獨影訝然看著東始修,“大哥為何如許說?”
風獨影頓時呆住,看著東始修,欲語卻無言。
“鳳凰兒。”他抬臂,豐富的手掌穿過那黑瀑似的長髮落在風獨影頸後,聲音裡帶著深深的感喟,“我偶然候想,當年或許是做錯了。不該不管去哪不管乾甚麼都帶著你,成果你跟著我們一起習文習武,一起騎馬射箭,一起殺人打天下……讓你走的路與平常的女子不一樣。或許,當年應當將你養在閨閣裡,習些詩文樂藝,學著刺繡烹調,長成一個像緋霓公主那樣的嬌嬌女孩兒,然後為你選一個偉岸的男人,與他結婚相守,與他生兒育女,那樣於一個女兒家來講能夠纔是最好的。”
東始修起家躍至風獨影地點帳頂上,拉她重新坐下。
銀鍊墜著的玉佩在晚風中悄悄搖擺,帶起淡淡清光,讓人忍不住去觸摸,可手伸到時,卻冇法掬握,掌心空空如也。
東始修一震,移眸看著她,眼中有一刹悲淒,卻快如閃電,而那刻,風獨影低頭並未看得。他抬起左手,落在風獨影的頭頂,順著左鬢一起撫下,撫過耳際,然後停鄙人頜,手掌微微施力,悄悄抬起那張臉,目光緩緩自那光亮飽滿的額頭滑過,打量著那端麗而略帶淩厲的眉眼……
劈麵的玹城裡,有那位豔冠當世的北海長公主,不知到底是多麼的美色,而……那樣的絕色美人,配四哥合法。想到這,心頭刺痛,不由深深吸氣,耳邊聽得齊紮的腳步聲,那是巡守的兵士到了,足下一點,人便到了帳頂。盤膝坐下,抬首瞻仰,便見一彎弦月如勾,潔白的銀輝灑下,在這雄師駐紮之地,即算是炎夏裡亦顯出幾分凜冽。
風獨影掀起帳簾,走出營帳,眺望劈麵夜色裡的玹城。
他要問誰?莫非……
夜沉如墨,星月如銀。
東始修卻冇有立時答覆,隻是看著她,昏黃的月夜下,那眼神亦顯得無知難測。
靜坐很久,她伸手自懷中取出一物,久久凝睇。
“相送澇澇渚。長江不該滿,是儂淚成許!何如許!天下人何限,慊慊隻為汝!”東始修目注風獨影緩緩唸叨。[注○2]
思及帝都裡的人和事,心頭沉了沉。
東始修倒冇想到她會直接承認了,微微怔了怔,想著她方纔拎著玉佩照月的神情,道:“在宮中時,曾聽一名宮女唱過一首曲子。”
“大哥,你是不是還記取二哥的話?”風獨影眉頭皺了皺,“你說的那些是很好,但並不必然是我要的,也並不必然合適我。”
回到帝都……問清……
東始修卻彷彿冇有聽到她的話,隻是抬首望著夜空入迷,好久後,他才以一種非常降落而欣然的語氣道:“鳳凰兒,大哥有想過讓你與平常女子那樣,嫁個夫婿,生一堆後代。但是……”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讓風獨影都感遭到疼痛,固然如此,她並未抽離手,亦未有吭聲。
如父如兄啊……他當然曉得,她跟他最親,她視他最重,可最親最重也隻是如父如兄,永久不會是其他。“嗬嗬……”悄悄笑著,拉近她,閉上眼,下頷擱在她的頭頂,“鳳凰兒,我的傻鳳凰兒……”他笑著,卻滿懷苦楚悲愴。
那一夜,話至此結束。
那樣的膽顫魂驚是此生第一次亦是獨一一次。
“大哥,你如何在這?”風獨影收斂神思站起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