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師從玉言天，亦是文武雙修之人，隻是賦性更加偏好乾脆利落的武學，但不代表她不知文學之首要，是以聽了稟告後，腦筋裡一個恍惚的動機閃過，但當時也隻是想想罷了。隻因當前除卻朝政繁忙外，還很有些閒事令她沉悶。

青鳥歪頭看了他半晌，然後“嗄！”的一聲，探爪抓過畫紙，一個展翅飛起，半晌間便不見蹤跡。

風獨影看著畫半晌，目光一轉，便見畫的右旁一行蠅頭小字，筆跡清逸，行於白紙，若墨龍遊於白雲之上，仿隨時都會破紙飛去，待得看清，頓時心頭巨跳。

她看著那行字，耳邊俄然響起當日帝都風府裡五哥白意馬念過的那句“不學蘭香中道絕，卻教青鳥報相思”便有些神思恍然。

徐史沉默半晌，道：“清徽君久居淺碧山養病，現在國中安樂，風王何不去看望？”

風王敬啟：

他還說就是如許的你才讓我肉痛難禁……

到蒲月中，淺碧山送來的稟報附帶了一個尺多長的木盒，風獨影啟開木盒，內裡一封信一個紙卷。她曉得這必定是香儀的信，便折開信來看。

便是現在，她與他，恩仇情仇難分，可他仍然“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而在她身後，杜康跟從著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書架上的木盒，然後走了歸去，啟開木盒，展開畫圖，定定看著半晌，將木盒放回原處，畫卷卻握在手中。

一時由不得心襟搖擺，意動魂馳。

大海裡，疆場上所向披靡的她在暴風大浪麵前無能為力時，他馭魚而至，救下命懸一線的她，彷彿海中之神無所不能。

他還贈她青鳥，讓她把那些無人可訴的“故事”說給它聽。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注○3】

心慌意亂下，她把畫圖一卷，重塞回木盒，然後擱置書架上。

寫罷擱筆，筆落在筆架上的清響令她驀地回神，看著墨跡淋漓的那行字，她頓心跳如鼓，瞬即便伸手欲毀墨跡，可指尖觸及畫圖，目光觸及翠鳥，心絃一顫，竟是不能動手。

奴婢香儀跪呈

朝臣們卻未主動消音，反是更加正視，乃至有朝臣說，清徽君久病難歸，女王應休夫，另行婚配，另有的大臣乾脆將自家麵貌姣美的兒子領至宮中，道願奉子以侍女王。

返來後他便徑往書房去了，還叮嚀不讓打攪。到了晚間，奴婢去送晚膳，清徽君一人坐在窗前的榻上，看著窗外不言不語的，而書案上卻攤著一幅畫，畫的便是本日見著的翠鳥。奴婢看那畫，比在王宮裡見過的那些名家名畫更都雅，以是奴婢清算時，便說這麼都雅的畫應當也送給風王看看，清徽君冇有出聲，奴婢就當他默許了，以是將此畫隨信一起呈給風王。

浮滑的，密意的，強大的，和順的，安閒的，蕭灑的……各種麵孔的久遙，就跟著那些相處過的點點滴滴湧入腦海。當年當日未曾上心，此時現在才發明，本來他是那樣的體味她，曉得她，體貼她，老是以他的體例奉告她，他要與她……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