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芨一愣,然後道:“清徽君,奴婢是奉國相大人來接清徽君回王都的。”
“奴婢拜見清徽君。”黃芨跪下施禮,“奴婢乃是奉國相大人之命,來向清徽君稟報幾件要事。一是主上在三石村遇刺乃至重傷,當今下落不明;二是雍王舊部策動兵變,已接踵攻陷浚城、溱城;三是國相大人請清徽君速回王都。”
黃芨雙肩被他抓得作痛,可他忍著,答道:“杜侍衛有跟從,並且主上有帶五十禁衛同業,但是……刺客殺了五十禁衛跟三石村統統的村民!”想起那些無辜慘死的村民,他不由得哽咽起來。
他不能保住他的族人與他的故裡,起碼……他要儘他所能助青州的百姓們保住他們的故裡!
“那就好。”久遙起家,撿起掉落的外袍,“多謝你前來奉告我,你能夠歸去了。”
好個徐國相!冇有言詞誠心的動之以情,也冇有長篇大論的曉之以理,他不過簡簡樸單十五字,卻已賽過千言萬語,如千斤萬擔沉甸甸的壓在心頭。
是夢,又做夢了,如許的夢,已做過無數次,可比來幾月本已不再來擾,想不到本日他們再次入夢來。
“啊?”冷不防這麼一句,香儀頓時愣在當場。
天井裡,久遙招手,青鳥便從樹上飛下落地。自從它做了一複書使送回了那捲“杜鵑花駐翠鳥圖”後便飛回了王都,隻是風獨影分開王宮去三石村並未帶它同業,它倒是自行從王都又飛到了淺碧山久遙的身邊。
“清徽君?”黃芨叫喊,卻隻能看到久遙沉默拜彆的背影。
“啊!”久遙一聲驚呼,自夢中醒來,喘氣不已,滿身盜汗淋淋。
千思百緒堵在胸口,便如千百隻手在抓撓著在搓揉著,隻恨不得……恨不得……
黃芨跑至他身前跪下,雙手高舉,呈上國相徐史的信。
香儀瞪大了眼睛看著天上遠飛的大鳥,都忘了話語了。
但是……那又如何?!
久遙回身穿上外袍,便走出房門。
半晌,呆愣著的香儀纔回神,頓一聲大呼:“清徽君飛走了!”然後她飛奔而去,一起大聲喊著:“趙總管!清徽君飛走了!他叫我們清算行裝回王都去!”
久遙悄悄看著她,半晌,微微一笑,道:“香儀,清算行裝,我們回王都去。”
“啊呀!清徽君!你已經起來了!”香儀一見窗前站著的久遙頓時歡聲喚道,“那恰好,我打來了水,快快洗漱吧,一會我去端早膳,本日的早膳是杞葉糯米粥。”她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房門,如同一隻百靈鳥似的翩然走入,跟著她的到來,房裡刹時如有奇異的手悄悄一揮,便揮去了沉暗憂邑,變得輕巧明朗。
久遙手一抖,放開了他,身子一刹時落空力量,跌坐在黃芨身前,口中卻不由自主的問著:“全死了?敇客殺了統統的侍衛和百姓?刺客人數有多少?她好好的為何去三石村?”
悄悄站立窗前,怔怔眺望孤月,憑光陰悄悄流逝,他隻緊緊握住了右拳。
他冇有為族人報仇,已無顏相對,他若去互助仇敵,久羅山上那些痛恨的靈魂,又如何能在地府之下安眠!
久遙腳下一頓。
傷在哪?重不重?去搜救的人可有找到她?
黃芨點頭,“已由柳都尉率兩百禁衛前去三石村搜救。”
那些撿柴的孩子與久羅山上的孩子又有甚麼辨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