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點事兒,值得你這麼一驚一乍的,幺舅不說的,玩兒去吧。”廖秋離摸摸她那綁滿了小辮兒的腦袋,屁孩兒得寸進尺,嘿嘿笑著道:“幺舅,我想吃桂花糕,您給我做唄,明早我上您家玩兒去,趁便給您帶點兒大食國過來的小玩意兒!”
對嘍!就等你這句話呢!
蕭將軍喜得抓耳撓腮,坐都坐不穩了,他把椅子從劈麵移到近旁,殷勤倒酒,殷勤剝蟹,歸正就是一門心機――把心肝兒灌醉!
正在想入非非,廖秋離在灶房裡喚他:“過來搭把手!”
工夫不負故意人,心肝兒終究醉得不辨東西,蕭將軍嚐嚐探探伸出鹹豬手,上高低下摸了一會兒,心肝兒軟綿綿倒在他懷裡,半夢半醒,摸得他癢癢了,他才迷含混糊“嗯”一聲。蕭將軍樂壞了,從速把人打橫抱起,帶回窩裡,趁熱吃了。
胖妞真是好樣的,這麼一會兒工夫就開端挖蕭將軍的牆角了,蕭將軍如果在場,兩人少不了一場嘴仗!
你捨得麼?
中秋節供兔兒爺也是慶朝的舊俗,家家戶戶都供,大戶人家普通在廖家老二的鋪子裡定製,他家鋪子做的兔兒爺,個個都不重樣,且代價不菲,當然,花腔和做工都是一等一的,拿得脫手,擺在供桌上,有親眷一同過節,問起來路,說是廖家老二的鋪子裡頭出來的,誰都要嘖嘖讚歎一番。普通人家就在販子上買,販子上買來的,模樣和做工天然粗糙多了,有泥塑的、紙糊的,另有效秫秸杆子紮的,泥塑的最貴,紙糊的次之,秫秸杆子紮的最便宜。擺供桌的普通買泥塑的,紙糊的和秫秸杆子買返來給孩兒們玩耍,圖個新奇。最窮的人家也得買一張兔兒爺的畫像回家糊在家裡,八月半的夜裡拜一拜,保佑家裡出入安然。
好一隻毒手!
“好,我今兒早晨做,做好了晾一會兒,涼的好吃。”
到底還是半大孩兒,玩心重。
廖秋離想著外頭供桌上另有一些東西冇擺,就先出去弄阿誰。等全弄安妥了,兩人拜完了玉輪,在桌邊相對坐下,夜也深了。蕭將軍拿著一個大螃蟹在剝,剝出來的肉夠一小碗了,他就拿起來撥到廖秋離碗裡,說一句:“吃吧,這蟹不錯,和宮裡的有得一拚。”,臉上掛著笑,笑得挺都雅,“喝點兒酒吧,蟹肉寒涼,喝點兒酒不傷脾胃”,廖秋離喝了一杯,覺著甜甜的,不錯,就又喝了兩杯,蕭將軍眼睛幾近長在了他的酒杯裡,隻要那杯一空,他立馬往裡頭倒酒,邊倒還邊勸,“果子酒不醉人的,多喝幾杯也無妨”,用心的確太較著了!你看他那笑,詭詭的,彷彿一會兒要去偷歡。廖秋離吃了一隻大螃蟹,喝了五六杯葡萄酒,停了,他說:“葡萄酒送螃蟹,滋味奇特,還是黃酒對路。”。蕭煜問他:“哪怪了?”。他答:“味兒怪,酒是好喝,蟹也好吃,但這兩樣東西湊在一塊兒,味道就不對,我夠了,你吃吧。”
蕭將軍懷裡空了,手裡多出一盤螃蟹,他冷靜和那幾隻膏肥肉滿的熟螃蟹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認了命,端起盤子放到供桌上,一眼瞧見桌子當中騎著老虎打著傘的兔兒爺,抓在手裡頭頭腳腳摸了一番,末端另有一番點評:“本年這兔兒爺做得更加精美了,瞧這小衣服、這小模樣,還騎老虎!”
廖秋離回家吃一頓飯,出來時帶了很多東西,吃的喝的玩的都有,螃蟹是廖家老邁給的,個頂個的大,蟹殼青灰,蟹螯青中帶紅,一看就是膏肥肉滿的上等貨品。葡萄酒是廖家老三送的,紅得泛赤色,豐年初了,外邊等閒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