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香這才領著一雙後代坐了，卻不坐全，隻捱了小半張凳子，方要再謝，恰遠水在屋外通傳了一聲，領著兩個丫頭出去奉茶，便打住了話頭。

“不必多禮。”陸長風抬手止住了。

陸長風徑直進了屋子，大馬金刀地坐在紅木做成的透雕螭紋攢花靠背扶椅上，這是他常日裡看書之所，正靠著窗，剛坐下便特長揉了揉眉心。

在陸長風麵前若香也不好喝茶，因此道：“本不該就如許厚著臉皮過來，隻是小婦人家中實在冇甚麼拿得脫手，隻得腆著臉領了四公子的恩典。”

“陸四公子，小女子何時進府當差？”

“多謝四公子刻薄體恤。”若香聽得他如此說法，又伸謝道。

陸長傳聞言，話到了嘴邊便打了個轉兒，再出口時已改了說辭，“既如此，便清算了家中之事再來便可。”

本也不過是順手叮嚀了一句，隻是看在這家的小娘子與她有幾分類似，不忍這姐弟與她普通落個幼年喪父的不幸模樣罷了。

她本去了莊子上求見，李婆婆卻說主家那日一早便去了江陵的陸府，因而才又拖了一兩日過來。

蔣家人在屋子裡聽得外頭有存候問好之聲傳來，忙站起家來。

應下的事，就冇有反臉不認的事理，特彆是蔣大郎是以保住了性命，若香雖不捨女兒，卻也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

“多謝四公子。”蔣佳月跟著若香跪在地上，以頭磕地。

陸長風坐在扶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頸窩處也有碎髮未曾挽好，毛茸茸地擱在裡頭，跟著行動一曲一向。

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遠水，遠水正低著腦袋領了兩個丫頭子退出去。

陸長風聽罷，便不好再攔，不然倒顯的他嫌棄這謝意寒傖了。

陸長風聽她提及此事，正要說不過是本身那日說著打趣罷了，蔣佳月卻俄然站起家，福了個不大周正的禮，脆生生問道：

若說方纔與若香說話時是平平不驚的客氣，此時語氣倒是少見的馴良了。

個個都猴精猴精地。

陸長風與左先生籌議過應對之法，又閒談了幾句家常，便往璟萃院回了。

他便勾了勾唇角，暴露極淡的一個笑意來，對蔣南秋道：“這是家中廚子專做了給你這般大孩子吃的，略有些甜口，卻很香濃，若想吃了嚐嚐味兒也無妨的。”

遠水跟在背麵，見狀便退了出去，叮嚀兩個還未留頭的小丫頭去泡茶。

再說屋裡，若香領著蔣南秋，蔣佳月正站在她身側，先未坐下，便要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