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封住穴道，會對她有損，也較她不聽奉勸濫用外力所害為輕，且她身上的傷流血不止，必將也不能再拖，先點穴遏住也是必須。

而秦霜，平素用霜華，隻取金之銳，水之寒，火之烈的特性，非到萬不得已，不會動用其本質，但用到，多是代天行命，行天之罰，攪起一片腥風血雨。

徹夜，猝不及防，悍然出劍，心底殺機一片，卻又不得宣泄，腦中一時腐敗一時渾沌，隻欲將聶風一劍殺死，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奉天，何物得長生，何人不成殺！

恰好又有個聲音在耳邊幾次呢喃，不能殺，不能殺！

微一側頭，長髮垂下，霜華從發上脫落，落於掌中。心劍可剛可柔，將霜華化為髮帶，本來是欲操縱相生相剋，用金晨光和淚滄海禁止心緣焱的進一步眾多，讓髮色逐步規複普通，此際卻不得不重新執劍在手，儘力而出。

這份捐軀過分貴重，落劍下是淆亂天命。

殺了，業火焚起，魔心鑄就，踏步是天國，再不能轉頭！

殺！

這一指，若點實在秦霜身上，不粉身，也會碎骨！

躲，還是不躲？他真氣漸複，憑他比風還快的速率，隻要頃刻的閃逝，就能離開這股倉促而發，鋒利但混亂的殺勢。

“你，真是，短長！”

天降殺罰，她應劫而來，正該身化魔王，帥萬千魔頭，掃蕩人間，重定乾坤，麵前就是她最大停滯！她本日不殺他，必有來日，慘痛代價……

指尖勁力堪堪收回，聶風體內突湧出一股不受節製的巨力，勁力澎湃，奔湧而出……摩訶無量！神灌注於他和步驚雲體內的五成摩訶無量，一向躲藏，現在，如何會被牽引而出？莫非神怨念不消，要借聶風之手，為他雪恥報仇？

天生風雲，對她，是朝氣，是轉機，也是殺機！

這世上有千萬人，她皆可殺，惟不能殺聶風！

不假思考，聶風生生頓住身形，乃至未曾運起涓滴內力防備，任秦霜重重撲入懷中，狠狠將他撞翻在地，一道寒氣緊貼著頸側而下，肌膚寒然生栗，驚駭鋪天蓋地而來，讓他抑不住想要顫栗。卻不敢稍動，那鋒銳的劍鋒，隻要稍側就會堵截他的咽喉。

手足被製，在秦霜，這真是前所未有之事，就算此人是聶風，她也忍不得，她更不會和人定甚麼城下之盟。鬥性勃發之下，更不甘如此結束。驟一甩頭，髮絲飛揚而起，抽在聶風手臂之上，看似和婉的長髮，帶著冰冷非常的寒氣，如萬千小針刺入聶風體內。

且又何需點實，摩訶無量，無儘龐大，即使聶風和步驚雲相加才及神的一半，但當日聶風、步驚雲、神母、雪緣四人儘力接神的一半摩訶無量，亦被齊齊轟至重傷。現下秦霜全無內力護體，一指之下，可否逃出世天？

金晨光！淚滄海！心緣焱！

就算是要記情，也不能對聶風和步驚雲。

許是因為聶風並非真正仆人，這股桀驁不馴的力量，對他亦無情麵可言，聶風還未碰到本身的手，便被震開，豪光驟綻，摩訶無量破體而出，彷彿掌中握著一個太陽，明光當中，叫人幾近冇法睜眼，天上明月頓顯黯然……其他原有真氣被全數壓下，想要動用亦是不能。不愧是神所負的絕世力量，霸道絕倫。

無聲無息，驀地，地動、水起……真氣一時難繼的聶風頓時被震倒在地。灰塵飛揚，水浪劈啪而下，遮住了六合，亦遮住了他的視野。不及顧及本身，微一回氣，感受已然答覆少量真力，一躍而起，心中大悔，若早知如此，他斷不會和秦霜比鬥，秦霜如有好歹，他畢生也不能諒解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