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但要讓蕭家死無葬身之地，還要親手把父皇從皇位上拉下來，讓他體味到從雲端跌落天國的滋味。

“如果鳳家必定讓天子顧忌，不顧統統地想撤除，那麼何不冒險一試？”太後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自嘲，“不冒險不過是多活數年，賭一把……說不定就勝利了呢。”

歸正就算賭輸了，結局不過也是個死……冇有更壞的成果了不是嗎？

太後驀地一驚，聽出了雲子姝話裡的意義，不敢置信地抬眸：“你……你說甚麼？”

“子姝。”太後聲音沉寂，“你會怨我嗎？”

雲子姝語氣平平：“孫女身上不也流著皇族血脈嗎？”

是啊，子姝身上也流著皇族血脈，這已是她獨一的安撫……

雲子姝淡道：“我不怕禍害。”

太後神采驟變，驀地昂首看向雲子姝，眼底似有驚怒閃現：“你父皇想殺你？”

如此讓民氣驚。

重生一事說出來大抵冇人會信賴，以是冇有人曉得她曾經經曆過甚麼，抨擊的來由便站不住腳，但究竟上，雲子姝就是想抨擊。

太後微怔，轉頭看向園子裡繁花似錦，眉眼間劃過一抹哀傷之色。

“太後還不明白嗎？父皇一個勁地壓服我歸去蕭家，就是想讓我死在蕭家。”雲子姝嗓音裡多了幾分寒涼，“蕭夫人手腕刻毒，蕭雲衡寵妾滅妻，蕭大將軍長年待在虎帳不問家中事，隻要我留在蕭家一日，遲早是被蕭夫人逼死的成果。”

“父皇的身份是假的？”

“子姝。”太後在她身後開口，“哀家就算想明哲保身也保不了身，鳳家現在是皇上的眼中釘，一味的啞忍低調必定不能悠長，除非包管世世代代都冇有把柄落在天子手裡，不然就算你父皇不殺他們，今後雲宸即位，也仍然不會放過鳳家。”

“是。”

太後怔怔諦視著她纖細的背影，像是在做夢似的。

雲子姝神采不驚：“這個題目不能讓孫女曉得？”

但是天子大要上臨時不動鳳家，私底下卻想置雲子姝於死地？

“想問甚麼？”

很久，她悲慘苦笑：“哀家當年做了一個弊端的決定，導致你母後的慘死，這些年哀家日夜懊悔，卻也無計可施。”

目光落在青瓷白底的茶盞上，太後聲音透著悲愴：“可惜你皇兄也冇能活下來，不然哀家不管如何也要讓你皇兄做這個儲君，讓皇族血脈規複正統。”

他想撤除皇後留下的最後一點血脈。

太後心頭突然狂跳，為了雲子姝這個可駭的設法——在傳承了數千年男尊女卑的軌製下，從冇有哪個女子敢生出如此膽小逆天的設法。

“孫女先辭職。”雲子姝行了個禮，“太後若想明哲保身，就讓鳳家離我遠一點。”

太後走到前麵涼亭中坐了下來，抬手號召子姝：“過來坐下。”

兩邊都有顧忌，因而自欺欺人地保持著一個君臣尊卑的分寸。天子臨時不動鳳家，鳳家也懂事地啞忍，哪怕手握兵權，也果斷不上疆場，不除內鬨，統統建功的機遇都留給天子信賴的蕭家。

“隻要鳳家情願站在公主身後，卑職能夠包管，公主想做的事情必然能勝利。”降落冷峻的聲聲響起，“這也是太後和鳳家最大的朝氣。”

“是司滄吧？”太後很快就猜到了是誰，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頭，“不是不能讓你曉得，而是擔憂你曉得得太多，會招來禍害。”

“你……你讓我想想。”太後聲音有些不穩，明顯還冇體例接管雲子姝這個可駭的設法，“我需求溫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