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誠惶誠恐,噤若寒蟬,此時但聽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喝劃破耳膜:“阮明暉!”接著是銀錠被狠狠擊擲在地骨碌碌轉動的聲響。
戶部尚書阮明暉頓時怔住,被公孫戾當眾一喝嚇得幾乎魂飛魄散,他兩腿顫抖著出列,跪伏在公孫戾腳下,頭也不敢抬,身材瑟瑟顫栗:“臣......臣在......”
公孫戾麵跡冰裂,望著那刺客,動了動唇:“搜身!”
“唉——”李叢鶴為可貴狠,陛下正在氣頭上,為他討情必定是撞槍矛上去了,不討情吧,又有些過意不去,猶躊躇豫還是謹慎翼翼地在公孫戾跟前囁嚅道:“陛下,臣覺得,官銀從戶部流出,是阮尚書的瀆職,可不必然就是他調用了買凶行刺啊陛下,再者,阮大人如何會那麼蠢,即便是要買凶行刺,也不會用官銀買凶啊,要買凶也會將官銀先熔了煉成碎銀塊——”
那刺客被帶下去的時候仍然負隅頑抗著,俄然擺脫了鉗製他的侍衛,像隻瘋獸普通朝曲伯堯衝來,他抓住了他的衣袖,對著他的手張口狠狠咬了下去,血印畢現,觀者無不驚呼。
公孫戾沉暗的麵色這才稍稍有些和緩。
公孫戾上前兩步,抬起明黃龍靴踩上那阮明暉的臉:“疇前,你暗裡與那襄助廢太子的鄭崇樞有些友情,覺得朕當真不知!”說罷狠狠踩上去,“那刺客現是竇巍部下的侍郎!跟從原兵部尚書於之煥十年,於之煥生前可擁戴的是廢太子!”
那手劄內容倒是很平常,但筆跡卻和阮明暉所書無異,官銀上作有官府公印標記,不答應在官方暢通,隻供宮用、軍餉、震災、或者官薪之用。官員身上攜有官銀並不是甚麼希奇事,可在那刺客身上搜出來的官銀倒是最新鍛造的一批,剛入戶部錄入國庫,尚未作分發俸祿之用。現在,竟流出來了,身為戶部尚書的阮明暉天然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