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傅春兒與翠娘冇有就此停手,而是揭開食盒的第二層,取出兩隻小小的蒸籠,放在紀仇兩人麵前。比及揭開蒸籠的覆蓋,兩人這纔看清,內裡各盛著一對蟹鬥,蟹鬥之上,覆蓋著一層潔白的“雪花”。
這雪花蟹鬥,是在蟹鬥當中插手蟹粉,上麵覆了蛋清攪打出來的“雪花”,上鍋蒸熟,表麵其色如雪,內裡倒是蟹粉鮮肥,香氣四溢。而那禿黃油更是驚人,隻選蟹黃與蟹膏,一絲蟹肉都不帶,以上等的黃酒去腥,再加了豬油熬製,才熬出來這麼一點,用來拌米飯。那米飯原是上等粳米,此番更是大大地沾了禿黃油的光,彆提多醇美了。
傅春兒聽兩人說到了買賣上,更是有些心癢癢的,隻是聽了紀燮這般說,不美意義不謙善一下,隻說:“本日的席麵,都是翠娘姐姐一手籌劃的。兩位如何儘誇到我身上來了?我如果翠娘姐姐,但是必然要不歡暢的。”但是紀燮俄然省起翠娘身份特彆,本身總不能挖角挖到自家親眷那邊,以是三言兩語便岔了開去。傅春兒見兩人不再提開店的事情,也就很識相地不再多嘴,歸正她已經有些思路了,也不是非與人合股不成。
他說著指指那經心安插的菊景,說:“看看,連店麵如何裝潢,傅女人也定能一併幫我想了。”
接著傅春兒對翠娘點點頭,兩人從食盒當中,又各自取出一小碟金黃色的油膏,澆在先前取出的那碗米飯上。那金黃色的油汁彷彿倏忽之間便滲進了冒著熱氣的米飯裡,而橙紅色的蟹黃與金黃色幾欲透明的蟹膏,則黏在了米飯堆起的尖尖上。
“是,是蘇式的,是……我娘,在一本食單上看到過的,但是質料不易得,以是原也冇如何做過。”歸正這本來就是蘇菜,傅春兒便風雅承認了,將動靜來源推給了識文斷字的楊氏。
“這叫甚麼?我竟從何嘗過。”紀燮饒有興趣地問。
“這是蟹菜,兩位爺用的時候無妨再添些薑醋。”傅春兒說著,又與翠娘各自取了一小碟加了薑末的香醋出來,“兩位爺慢用!”
“唔,這是姑蘇府的菜式吧!”仇小鬍子很有掌控地說。
說話之間,席麵上的蟹菜已經食畢,該是上最後一道點心的時候了。仇小鬍子眼巴巴地望著,彷彿等候著壓軸的又是甚麼欣喜。
仇小鬍子聞見那香味,便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右手食指在桌麵上一點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