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菀固然嫁給了東宮太子,名義上蘇家與太子一黨綁在了一起。但是蘇行知倒是個狷介文人,慎重矜持,不愛搞黨爭。趙儀軒如果嫁給蘇從修,委曲是稍稍有點委曲了,但又何嘗不是一條前程。或者性子跟著蘇從修還能改一改。
“你不曉得?你不曉得趙阮中的清閒散,陸雲昭中的軟筋散都是從那裡冒出來的?你彆奉告朕宮中禁藥,太病院下了密鑰的方劑,官方還能配出一樣的來!”真宗天子吼道,“當年你用清閒散,把阿誰從小照顧朕,陪著朕磨難與共,最後朕即位卻冇享幾天福的女人送進了冷宮當中。你又用軟筋散把朕最愛的女人平生都給毀了。你竟然不思改過,又故伎重施,到了明天還敢拿這類東西出來害人!趙笙,你非要朕廢了你的皇後位,你才曉得錯嗎!”
“不打緊。”天子深呼吸了一口氣,側頭道,“回延和殿吧。”
趙皇後點頭,一向點頭。看著麵前的天子丟掉了常日裡馴良雍容的氣度,彷彿變成了一頭傷害的野獸。
“那避子湯藥性極其暖和,以是並不是萬無一失,後宮懷上的嬪妃也有,因著小我體質分歧,藥性也會有差。現在要侯爺拿個主張,如果要這個孩子,臣定能保它安然生下,卻不能包管夫人的安危。若要保夫人萬無一失,趁著現在日子還短,臣開一劑藥,排掉了也隻當是月事普通,隻疼一些。以後再好生保養半年,那宮寒之症也可病癒。隻這半年毫不成再同房。”
“從修啊,這是如何了?”真宗天子坐下來,蘇從修道:“臣方纔喝茶時不謹慎走神了,就把茶水灑在身上了。”
“是。”
“朕剛好也有事情要問他,傳聞他在這兒就過來了。太子也在。”真宗天子的口氣非常平平,眼神掃過蘇從修和趙儀軒的時候,微微停了下。蘇從修穿戴一身檀色的襴衫,頭髮束得平整,渾身厚重的書卷氣。趙儀軒打扮雖富麗繁華,眉眼之間鋒利倒是收了些,看著也安穩多了。
可他們做下人的,也不敢多嘴說甚麼,隻把皇後扶到榻上,命人打水給她擦臉,又叫人清算殿上的狼籍。
寧溪道:“可她要嫁給葉大人,葉大人已經有妻,莫非郡主還要屈居元妻之下?”
邢媽媽感覺奇特,剛想說話,寧溪卻按住她。
本是男才女貌,可謂一對璧人。可惜蘇從修是鰥夫,此前趙皇後一向看不上。現在被西夏人一鬨,倒是管不了很多,隻想找個穩妥的把趙儀軒嫁了。
晚餐有一碗魚湯,綺羅聞到魚的味道,竟然側身嘔了起來。林勳立即叫人把魚湯撤了,走到綺羅身邊,一下把她抱了起來:“頓時叫人去請郭太醫過來。”
林勳轉頭看了屋內一眼,沉吟半晌:“先派人去宮裡探動靜,隨時來報。”
趙皇後冇防備天子這麼問,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答覆,隻愣在那邊,手內心都是汗。
童玉趕緊號召擺佈大聲道:“皇上擺駕坤和宮!”
耳邊彷彿響起一個清靈動聽的聲音:“阿吉,‘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空濛月轉廊。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寫海棠的詩句,我就隻認這四句最好。你同意麼?”
“如有證據,朕會跟你廢話這麼多?”真宗天子抬開端長長地歎了口氣,“趙笙,要曉得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為後代積點德,好自為之吧。”說完,竟是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