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甚麼，不過是偶爾得了一副收藏的畫像，剛好王爺來了，趁便指認指認。”晉皇的唇角微微一拉扯，有人扯著他的把柄，叫他想笑不能笑。他將畫軸重新捲起，麵色重又冷凝如霜。

莫說謝炎，連韓瞳得知畫中人乃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榮昌公主後，頓時也閉上了嘴。他從出世起，至現在及冠之年，一向善於大西北，卻對那位公主早有耳聞。

三人中獨韓瞳從未見過那位榮昌公主，即便曾在西秦見過目睹風華絕代的皇後，也斷不會遐想到甚麼。

正因為杜皓宇不苟談笑的義正言辭，耶律璟聽到他說話，俄然也不太肯定起來：“這……人有類似……”

本覺得榮昌公主已死，心頭大患已除，待光陰一久，晉皇陛下總會明白死者已矣，到時候甚麼人忘不了？

一瞥之下，杜皓宇啞口無言，那畫中人一顰一笑，仙顏端方，人間絕有的好色彩，不是榮昌公主，還會是誰？

而杜皓宇與謝炎這兩位東興舊臣，多少曾與榮昌公主有過數麵之緣。乃至，當初突厥南侵，榮昌公主為西北監軍往火線去，便曾在杜皓宇所統領的湟水關失落。

也終究，在場三位大晉重臣都已瞭然，為何他們的晉皇陛下會有此一變。

“三皇子莫急，此番突厥眾部同心合力，又有烏桓國大力互助，

恐怕全部中原都曉得，那位榮昌公主曾是晉皇的戀人，他們在鹿台山為師兄妹多年，幾乎談婚論嫁。

“耶律王爺，你再好好瞧瞧，這畫上果然是東興榮昌公主？”杜皓宇最為忐忑，藉著同耶律璟說話的機會，他上前半步，目光投向那副展開的畫卷。

這個悠遠的名字自突厥王爺耶律璟口中道出，驚得在場的杜皓宇、謝炎、韓瞳三人不知所措。

作為北晉大元帥的杜皓宇，對突厥人來講實在並不陌生，當年湟水關一役，榮昌公主藉此一戰成名，擊殺帶著人皮麵具的“司徒赫”，這般奇策，本也非突厥人所能想出。獻計者，便是時任東興鎮北大將軍的杜皓宇。

時為世子的晉皇陛下幾乎置大業於不顧，警告他同當時的先帝，若榮昌公主出事，他將會如何自處，逼得杜皓宇多年來，始終感覺晉皇陛下對此事仍耿耿於懷。

杜皓宇雖知十有**不會看錯畫中人，卻還想挽回：“不過、不過是皮相罷了，天下類似之人何其之多，單憑一幅畫便能定奪？突厥王爺未免太草率了些！”

既然晉皇故意讓突厥人指認，便是冇籌算再藏著，是以杜皓宇敢如此猖獗。

不管突厥人如何測度，不管杜皓宇、謝炎等人如何擔驚受怕，晉皇自始至終未曾開口說半句，他的麵色如此平常。不籌算給突厥人解惑，也不籌算去解臣子的擔憂。

但是此番這一動靜，幾近將杜皓宇擊得六神無主……

若非當初西秦人橫插一腳，又怎會有東興厥後的大獲全勝？也遑論先帝的回京述職、大晉的複國有望。

畫軸上的人消逝不見，杜皓宇等民氣上的洞穴卻還冇填滿。

“本來如此，是我多慮了。”耶律璟雖發明非常，何如找不著證據，不知那畫中人在那邊惹了禍端，想起南下的起因，隻得陪著笑容道：“此番前來燕京，是想同晉皇陛下籌議借道一事。雖說現在大西北幾十座城池皆屬晉皇統統，連鳴山以東，定襄關、湟水關以南，濟水以北皆是晉皇的天下，然細心一想，晉國竟作為東興同西秦的樊籬困於大西北，難不成陛下未曾想過開疆拓土、一統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