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傍晚時分,落日火紅,出了刑部大牢,車已經備好了,黎戍騎著馬,死皮賴臉地跟在他們的馬車前麵。
司徒赫神采慘白,漂亮的麵龐儘是汗水,汗水會聚起來,一滴一滴滑落在他的脖頸上,鑽進汗濕的中衣裡,他大口地喘著氣,冇有力量答覆黎戍,卻在跨出牢房的那一刻,俄然出聲道:“不疼。”
她放下簾子,對趴在榻上的男人道:“赫,等我一會兒。”說完,便將手中的濡濕絹巾丟下,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黎戍眼睛一亮,鎮靜地差點衝了出去,他躡手躡腳地往前蹭了幾步,探頭朝外一看,頓時唬得一楞,隻見婧小白拿劍架在那一個行刑兵士的脖子上,清楚是來劫獄的架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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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有感到般,恰好對上墨問那雙與世無爭的黑眸,落日照在他的臉側,將他的慘白遮住了些許,他淡淡對她一笑,渾身高低無一絲凜然,竟如蒼鬆青竹般遺世獨立。
因為,婧小白背靠著冰冷的鐵壁,正蹲在角落裡哭,牢房暗淡,壁上火把的亮光不竭騰躍著,偶爾“劈啪”一聲炸開,氛圍陰沉詭異。
乖乖婧小白,連聖旨都敢抵擋,黎戍打心眼兒裡佩服她的好膽量,不過,那高公公可不是茹素的,他家老不死的曾說過,皇上麵前第一不能獲咎的紅人就是高公公啊。
弄出這麼大的響動,百裡婧想聽不到都難,她翻開車窗的簾子往外看去――
隨後,一道藏青色的身影躬身走出來,小廝這纔開口道:“小的是左相府的主子,是陪我們家至公子來接婧公主回府的。”
小跑著來到墨問身邊,昂首問道:“不是讓你回府歇息的麼,你如何來了?”
刑部尚書劉顯成是黎國舅的對勁弟子,黎至公子想進刑部大牢,實在太輕易了。見此景象,劉顯成無可何如,隻得道:“去籌辦籌辦,送赫將軍回府。”
百裡婧不曉得他說的是真是假,仍舊剛強地不走:“赫,剩下的板子我替你挨!”說著,甩手扔了劍,就要往他身邊走,神情恐懼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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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赫掙開擺佈扶著他的人,把黎戍給推得差點撞火盆上了,他提了提氣,彎下腰,一把將地上蹲著的女孩抱了起來,擠出笑意道:“看看,我不是好好的麼?一百軍棍罷了,死不了的。”
百裡婧聽罷,仍舊高舉著劍,司徒赫趴在硬板上,汗水從額際滑下來,昔日明朗的嗓音有些發顫:“婧小白,你……你彆混鬨,退開,這杖責不能停,得一氣打完,一停就更疼了。”
皮開肉綻的“啪啪”聲聽得黎戍腿軟,乾脆蹲在地上,將手內心的摺扇捏得死死的。可六十軍棍下去,司徒赫仍舊冇出聲,隻要纖細的悶哼偶爾從唇齒間漏出來。他微一偏頭就看到牢房門口那一角海棠紅的衣袖,頓時將牙關咬得更緊,連悶哼聲都全數吞下了肚。
墨問又咳了幾聲,百裡婧走近了才發明他的神采一如既往地慘白,他稍稍傾身牽過她的手,當真地在她的掌心一筆一劃地寫著。
百裡婧猛地定在原地,從未見過赫如此狂躁,聲音如此發狠。刑部尚書劉顯成難堪再三,終是一揮手:“來人哪,請婧公主去一旁歇息!你們兩個,持續用刑!”
→_→墨問腹誹中:哼,我如何來了?請睜大眼睛,再看一遍本章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