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抬高嗓音,沙啞回道:“小人是少將軍門下新客,匈奴人烏洛蘭,未曾與孫公子瞭解。”
不知何時,暖風吹開一室海棠,香霧空濛,隨月色散入杯樽酒盞。打從大喬來後,全部堂院內的青年謀士武將皆如癡如醉,正襟端坐。孫尚香本來正謹慎翼翼撕下案上的炙肉籌辦偷食,看到大喬卻刹時忘了吃,萬分衝動對孫權道:“兄長你快看!好標緻的人!”
吳夫人一驚,差點跌了酒盞。倒是吳景反應更快些,起家拱手道:“主公體貼,臣下身為伯符母舅,代為稱謝。隻是這孩子從小主張多,故而我姐姐未曾為他訂婚。”
正在這時,袁術俄然開口向吳夫人:“嫂夫人,伯符本年十八了,可有訂婚?”
吳夫人一身素衣,手持佛珠走上前來,對袁術一禮:“大將軍,失禮了。這兩個孩子從小本性自在,不諳禮教,請大將軍恕罪。”
袁術含笑擺擺手,表示孫策不必嚴峻,又對吳景道:“隻罰你清酒一杯,卻要賞金五百!多謝你將伯符帶到孤身邊!”
袁術語帶哽咽,扶額難以矜持。眾將士見此,趕快起家安慰:“主公,節哀啊主公!”
孫策馬上起家,為母舅擺脫:“大將軍,是伯符魯莽,傳聞你們討伐祖郎,就跟了疇昔,母舅並不知情。”
袁術話音方落,堂院內哀嚎一片,唯有孫尚香鎮靜地“哇”叫一聲。大喬錯愕又難堪,慌亂間恰好與孫策目光相接,兩人皆麵露嫌惡之色,偏頭望向了彆處。
袁術望著孫策,滿麵遺憾:“隻可惜孤的女兒要麼太大,要麼太小,不然真想聽伯符叫孤一聲嶽父。嫂夫人,吳將軍,本日既然有緣相聚在此,袁某便矯飾一番資格,為伯符保一樁大媒,如何?”
既是相鄰而坐,周瑜忙向孫權孫尚香施禮,兄妹二人亦回禮。孫權盯著鐵麵周瑜,如有所思:“這位先生可曾與晚生瞭解?”
吳夫人亦站起家來,對袁術一禮:“文台去後五年,大將軍明裡暗裡佈施我們母子很多,我們感念在心。本日相逢,若令大將軍不快,便是我們的不是了。”
大喬回身嗔道:“你這孩子心倒是大,莫非一點不擔憂父親安危?”
袁術哈哈大笑:“你可彆跟我裝傻,將伯符帶到虎帳裡,為何不與孤申明?這孩子好像神兵天降,活捉祖郎,實在嚇了孤一跳。”
聽了袁術這話,喬蕤一時語塞。單說孫策此人,自是萬裡挑一的人才,雖說現下冇有功名,將來卻不成限量。可袁術夙來討厭軍中自成朋黨,他如此愛好孫策,真的情願孫策成為這第一大將的半子快婿嗎?
孫策循名譽去,隻見孫權與孫尚香一道跑來,他伸開雙臂,一手一個將他二人抱起:“兩個小傢夥!”
堂院裡,座序早已擺好。正中之位自是專屬袁術,兩側坐席沿中道對稱漫衍,每側各兩列,每列各五席。袁術當仁不讓走上案台坐定,世人才依禮緩緩坐下。喬蕤身為第一大將,居於右邊首席,同排並列則是楊弘紀靈等謀臣武將。吳夫人坐於左邊首席,孫策與吳夫人並排,卻未同坐。倒非孫策謙善,隻因他不敢與喬蕤正對,總感覺心中惴惴,卻不知為何。周瑜恐身份透露,不露聲色地坐在了孫策身後的次列席位上。孫權見此,拉著孫尚香一道坐在了吳夫人身後的次席上。
大喬的坐席與孫策成斜對角,大喬抬起眼,恰對上孫策投來的目光。分歧於旁人傾慕或羨慕的神情,孫策的目光冷冷的,還透著幾分打劫之意。大喬的心驀地一驚,趕快偏過甚去。